殷析耀眉頭緊鎖的坐在書房裏,腦子裏混亂不堪。他沒想到兩年沒回來的弟弟突然出現竟然是為了那個在他看來根本就荒謬不堪的理由,可是父王跟弟弟的態度都那麼堅決,自己……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爺,世子妃來了!”五兒在門口輕聲說道。
殷析耀抬起頭,見駱櫻拎著食盒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關心與不安,讓殷析耀有些心痛。
“你怎麼來了?”殷析耀站起身走到駱櫻身邊接過食盒,拉著駱櫻的手做到桌子邊上。
駱櫻輕輕咧嘴笑了一下,說道:“你早飯就沒吃,廚房說你午飯也都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我很擔心你,特意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送過來,你若不吃,我就不離開!”駱櫻看著殷析耀強裝的笑臉,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煩心的事,可是再為難的事情,也得吃飯,也得注意身體!”
駱櫻沒理會殷析耀的苦笑,從食盒裏將飯菜端出來,全都放在殷析耀的麵前,將筷子塞到他的手裏,命令道:“快吃!”
殷析耀楞了下神,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溫柔,開始一口一口的扒飯,駱櫻坐在旁邊不停的為他布菜,殷析耀一聲不吭,卻將駱櫻帶來的飯菜吃了個精光。
見殷析耀放下了碗筷,駱櫻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收拾了碗盤,起身打算離開。殷析耀卻一把拉住了駱櫻,將駱櫻圈在自己的懷裏,頭放在駱櫻的頸間,嗅著駱櫻身上淡淡的清香,許久,才悶聲說道:“櫻兒,我……遇到了很為難的事情!可是,這事情……唉……”
駱櫻此時很平靜,伸出手來在殷析耀的手背上慢慢的摩挲著,輕聲說道:“是……跟小叔有關麼?”
“嗯,他……”殷析耀不知道怎麼跟駱櫻說,這事情,根本不是駱櫻能夠左右的了的,讓她知道了也是隻能讓她跟著擔心,殷析耀真的不忍心,可是……這樣大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早晚都要知道的,如果現在不說,將來她若是知道了,定會生氣自己瞞著她的!
“他……是父王叫回來的。”沉吟了一下,殷析耀終於決定跟駱櫻如實坦白了,盡管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嚇到她,可是既然自己逃不掉命運的安排,隻能接受,那麼跟自己一體的駱櫻,也應該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先皇的事情,你知道麼?”殷析耀仍然保持著抱著駱櫻的姿勢,可是又覺得這樣曖昧的姿勢說這樣鄭重的話題有些不妥,於是拉起駱櫻,來到書桌旁,搬來椅子讓駱櫻坐在他的身邊。
駱櫻見殷析耀的表情凝重,不由跟著緊張起來,又聽見殷析耀提起先皇,想起芸娘跟她見過的當今皇帝跟成王之間的恩怨來,心裏沒來由的開始發慌,有種很不詳的預感。
殷析耀見駱櫻點了頭,繼續說道:“父王的嫡母是當時的皇後,本來就應該是父王為太子的,可是皇後不幸病逝,太子之位就一直懸而未決。不過據說當時先皇還是很寵愛父王的,而父王年紀輕輕就胸有宏才偉略,讓先皇很是重視,常稱讚說有治國安邦之才。而且為了讓父王能夠多些曆練,還特意將父王派到邊關鎮守一年,據父王說,先皇曾經私下裏跟他說,派他去邊關,是為了讓他能夠立些戰功,回來之後立他為太子也好更名正言順。可是沒想到父王才剛剛去了邊關不到半年,就傳來先皇病逝的消息,而隨即而來的,便是大皇子登基即位的事實。父王當時很是惱怒,甚至想過要率兵打到京城去討個公道,而且當時有傳言說先皇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下毒致死,還有傳言說本來先皇曾經留下詔書傳為給父王的,卻被大皇子篡改了詔書。”
駱櫻聽著這些前朝秘聞,心裏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若是以前,她會當成個故事來聽,可是如今,她卻不得不認真對待,因為,殷析耀口中那個父王,是自己的公公,那個先皇,是自己夫君的祖父。駱櫻在此時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確實嫁進了一個如此不同尋常的家庭裏。平時雖然大家都對她稱呼世子妃,她見了王爺王妃也尊稱父王母妃,可是,她所經曆的生活,讓她覺得,跟在林府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隻不過在林府自己是個下人,跟了個不受寵的主子,而在這裏,自己成了西苑的女主人,而殷析耀也從來都沒對自己說過他的那些皇親國戚,甚至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往來,所以駱櫻從心底裏忽略的那些。
可是今天,當駱櫻從殷析耀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事實的時候,她徹底被震驚了,也徹底驚醒了,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這樣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