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請進吧,世子現在就在東邊廂房裏,裏麵隻有萱兒在等你,你放心進去便是!”薑柄嚴似乎找到駱櫻心裏所想,於是便出聲對駱櫻解釋了一下,告訴她現在已經可以進去了。
駱櫻都沒等薑柄嚴將話說完,便拔腿飛奔起來,幾乎是衝進了房門,跌跌撞撞的進了東邊的那間屋子,果然見到殷萱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而床上,平躺著一個緊閉著雙目,麵白如紙男人,正是殷析耀。
駱櫻一下子撲到殷析耀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可是殷萱兒卻連忙將駱櫻的嘴捂住,忙不迭的說道:“嫂子,噤聲,噤聲!你想讓院子裏的人都聽到麼?”
駱櫻被殷萱兒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隨即明白過來,隻得抿了唇,小聲的嗚咽起來,眼淚卻像流水一樣不間斷的流下來,看得殷萱兒直搖頭。
“嫂子,你來了就好了,我走了,哥哥就交給你了,我就住在西麵那間屋子裏,柄嚴住在外麵的那間偏房裏,若是有事,就去叫我們。還有明天早上會有哥哥的侍衛親兵來,你就說是柄嚴將你調過來的就行,別的不用多說,讓柄嚴去跟他們說。明天早上我再過來。嫂子,別太傷心了,哥哥……會好的!”
殷萱兒看著自打進了屋就一直看著殷析耀哭個不停的駱櫻,搖頭歎息一聲,跟著薑柄嚴一同出了門。唉,也不知道她聽到自己說的話沒有。
駱櫻看著殷析耀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伸出顫抖的雙手撫摸上那張自己日思夜想的臉龐,冰涼的幾乎沒有一絲溫度,而且瘦了好多,這些日子,他一定也很辛苦勞累吧!駱櫻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要求跟他呆在一起,若是自己能夠陪在他身邊,或許他就不會瘦成這個樣子,駱櫻真的很心疼。
在被子裏摸到殷析耀修長的手,跟臉上一樣,也是冰涼,駱櫻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身體這麼涼,會不會……
駱櫻連忙掀開被子,將手摸到殷析耀的胸口,又不放心的將身體伏上,將耳朵緊緊貼在殷析耀的胸膛,過了很久才感受到殷析耀的胸膛裏傳來微弱的心跳,駱櫻這才將提著的心放下一點來,有心跳,就說明人還活著,人活著,就還有希望,而且薑柄嚴也說過一定會治好他的,駱櫻覺得,自己應該相信薑柄嚴!
漸漸止住了眼淚,平穩的情緒,駱櫻開始忙碌起來,她摸索著去找廚房,她知道這樣的大院子裏一定會有一個小廚房就像王府裏的一樣,果然很快就被駱櫻找到。輕車熟路的引火少了熱水,駱櫻費力的拎著一大桶水回來給殷析耀仔細的擦拭了身體。
這下子駱櫻終於看到殷析耀身上的傷是在哪裏了,在左邊肩頭往下,靠近腋窩的地方,當駱櫻看到那還在滲著血跡的繃帶的時候,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地方,再往下一點就是心髒了,這……太危險了,若是再往下一點,恐怕就沒命了!
駱櫻看著那雪白的繃帶上滲出來的鮮豔的血跡,眼淚又一次模糊了雙眼,析耀他……不知道得多疼才會昏迷過去不願醒來……
擦洗完畢,駱櫻坐在床邊,輕輕的拉起殷析耀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摩挲著,口中呢喃的念著:“析耀……析耀……”
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不一時就打濕了床上的褥子,可是駱櫻卻還是不願鬆手,不願離開殷析耀的身邊。
窗紙泛白的時候,駱櫻已經為殷析耀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又為殷析耀擦幹淨臉和手,讓他看起來很是神清氣爽。駱櫻知道殷析耀是很愛幹淨的,所以即便現在他人事不省,可是駱櫻卻還是希望能夠讓他看起來幹淨整潔。
門外有了響聲,不一會就有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親兵走進來,那人看見屋子裏的駱櫻楞了一下,沉聲說道:“你是誰?怎麼到世子爺的屋子裏來的?”昨天晚上明明的郡主留在這裏的,還將自己打發走,說是她要照顧世子爺,讓自己明天早上再來。可是怎麼自己早上起來,屋子裏就變了一個人?
駱櫻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雖然眼睛還是腫的,可是駱櫻可以的低著頭,穿的還是火頭營的衣服,所以別人也輕易看不出來她是女人。
“我是薑醫官調過來服侍世子爺的,昨天晚上才過來的,我叫馬各。”駱櫻低眉順眼的站在床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親兵雖然有些懷疑,可是聽說是薑醫官調過來的人,便也不再懷疑,而是咧嘴一笑說道:“我叫齊大力。怎麼你是火頭營過來的麼,我看你還穿著火頭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