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喂藥艱難(1 / 3)

隻見齊大力輕手輕腳的將殷析耀的頭稍微抬起來一些,然後另一隻手端過藥碗放在殷析耀的嘴邊,可是殷析耀卻根本就沒張開嘴,褐色的藥汁順著嘴角流淌下來,落在殷析耀青色的衣襟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駱櫻心酸的別過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齊大哥,還是先別喂藥了吧,這樣子世子爺根本喝不下去,咱們還是等會薑醫官來了再說好了。”

齊大力也很為難,他也知道世子爺喝不下去藥,可是若是不喂的話自己就算失職了,所以剛才也是硬著頭皮在做,這會聽駱櫻如此說,連忙放下藥碗,幫殷析耀躺好,憨笑著說道:“也隻好這樣了,世子爺昨天就是這樣,一直都灌不下去藥的。”說完,還搖了搖頭。

駱櫻也苦笑,這時候外麵傳來紛亂的聲音,齊大力探頭出去,說道:“王爺來了。”

駱櫻心裏一驚,連忙說道:“齊大哥,我先去換衣服,你留在這裏好了。”說完,便匆匆往外走,可是卻發現王爺已經帶著人快要走到門口了,駱櫻無奈,隻得在外間的一個屏風後麵躲了起來。

薑柄嚴一大早便去見了王爺,他知道王爺也很擔心殷析耀的病情,所以一早便過去跟王爺彙報,王爺聽了他說的,愁眉不展,二話不說便帶著人過來看看情況。

“柄嚴啊,據你說,析耀現在不能進食,連藥都吃不下去,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王爺站在殷析耀的床前,看著殷析耀麵如金紙,氣若遊絲,不由得歎息皺眉。薑柄嚴在旁邊看著,卻覺得一夜不見,王爺仿佛蒼老了很多,連說話的聲音都生出了憔悴苦澀的感覺。

“王爺,這……屬下也無能為力,為今之計,還是應該盡快去將屬下師傅請來,或許他老人家能夠有些辦法。”薑柄嚴也很無奈,這箭傷本來沒什麼,隻是上麵的毒很是棘手,雖然他暫時壓製住了殷析耀身體裏毒素的蔓延,可是卻不能完全解除毒素,否則殷析耀也不會如此牙關緊咬,無論如何也喂不進藥去。而且關鍵就在於殷析耀能不能張口,若是能喂下藥去,毒便能解,人便也好的快了。可是眼下他自己卻素手無策,隻能寄希望於他的師父,人稱藥王神的關九重了。

“可是雖然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去藥王穀去請你師傅,這一來一回,也得半月的時間,耀兒他……”王爺沒敢往下說,他怕殷析耀挺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來。

薑柄嚴也沒把握,可是卻不能說掃興的話來,隻得說道:“屬下一定會盡全力的,請王爺放心!”

王爺默默的站在殷析耀的床前,站了許久,才重重的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駱櫻站在屏風後麵,卻將這些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她愣愣的站在那裏,渾身顫抖,卻欲哭無淚,原來……原來他已經危險到這樣的地步,可是萱兒竟然沒跟自己說,是怕自己擔心麼?動作緩慢的換好了衣服,屋子裏已經安靜下來。駱櫻悄悄的回到殷析耀的房間,卻見薑柄嚴還呆在那裏,正在為殷析耀診脈。而齊大力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房間裏很安靜,除了躺在床上的殷析耀,就隻有薑柄嚴和自己。

駱櫻靜靜的站在薑柄嚴的身後,直待他診完脈才說道:“薑大夫,他……要不行了麼?”

薑柄嚴臉色一僵,剛才沒看見她在屋子裏,還以為她沒聽到自己說的話,而她這樣一說,恐怕就是將剛才的話全都聽去了。自己跟萱兒瞞著她是不想讓她過度傷心難過,可是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

駱櫻將薑柄嚴沒說話,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已經想好了,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陪著他,所以他是生是死都沒關係的!”駱櫻臉上絕望的笑容讓薑柄嚴看了也覺得有些心酸,再也笑不出來,說道:“他現在的關鍵就是不張口,若是能夠喂下藥去,至少能有一多半的希望。”

駱櫻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想想辦法,不過請薑大夫為我守門,別讓別人進來。”

薑柄嚴一愣,不知道她能有什麼辦法,可是看駱櫻臉上堅定的不容置疑的神色,隻好點了點頭,就要走出去。駱櫻卻叫住他,說道:“等一下,這藥已經涼了,我去熱過再來,還要煩請薑大夫先在這裏守一下才好。”

薑柄嚴點了點頭,便在殷析耀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駱櫻則端著已經涼透的藥碗去了廚房。

工夫不大,駱櫻便端著藥碗走了進來,衝著薑柄嚴歉意的一笑說道:“勞煩薑大夫久候了,還請薑大夫代為守門,隻要不讓人進來就行了。”

薑柄嚴見駱櫻的臉有些羞紅,卻不明白她到底能有什麼辦法,於是問道:“不知世子妃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世子張口?在下好奇的緊。”

駱櫻的臉更紅了,卻什麼都不肯說,隻說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隻是得先試試才行。”說完便站在門口,那意思是要請薑柄嚴出去。

薑柄嚴無奈,隻得出門,駱櫻將門關好,又聽了聽,聽到薑柄嚴的腳步聲已經走到外間的門口處,才放下心來,慢慢走到殷析耀的床前,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坐在床邊,駱櫻伸手輕輕撫摸著殷析耀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隻覺得心痛的要扭曲一般,駱櫻將手放在胸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放輕鬆語氣輕輕說道:“析耀,我來了,你的櫻兒來了,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麼?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咱們還沒有孩子呢,我知道你很想要有孩子的,等你好了,咱們就生個兒子,好不好?我知道你能聽的見,所以,你得聽我的,乖乖的將藥喝了,要不然我就不理你,再也不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