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流砥柱 (239)說服(2 / 2)

當下狂喜不禁,臉上雖然忍了再忍,卻還是帶出喜‘色’來。

當下鄭安遠也向張之‘洞’道喜,其餘中軍鎮的各級屬官,也一並賀喜。張之‘洞’自己半天後才回過神來,不覺有些訕然。於是向李鴻章問道:“不知道老哥的消息,是否確切?”

這話問的有些不恭敬,李鴻章也不同他計較。其實也怪不得張之‘洞’小心,淮安用人向來是極為機密地事,不可能事先泄‘露’,若不是張華軒已經委派他為內閣副大臣,事先讓他有資格與聞,他也不能知曉。

不過現在也不必同張之‘洞’說起,倒不是害怕泄秘,不過張之‘洞’剛委了湖北布政,算來最少一年後才能上任,不過是個空頭大佬官,也算是張華軒又同這青年舉子開了個小玩笑,而李鴻章卻是內閣副大臣,這高下之分太明顯了,他怕張之‘洞’尷尬。

於是不再寒暄,三人回帳擺座談公事。幾句話一說,鄭安遠先拍‘胸’脯道:“這不消說得,大帥那邊我早就有話,如果不是吳長慶首鼠兩端,咱們周總鎮有些爛忠厚好人,起勁狠打,撚子的事早就擺平了。現在既然決定要給撚子一記狠的,不消說旁的話,這自然是我們中軍鎮的事情,放心好了。”

鄭安遠是武人脾氣,雖然在內衛幹多了‘陰’‘私’勾當,卻是滿嘴並無遮攔。

他說的滿不在意,李鴻章卻是聽的心驚。顯然,這位內衛出身的大爺這幾個月來並沒有閑著,一邊領兵打仗,一邊卻要向著大帥繼續密報。

看來,大帥確實是對皖係不大滿意,原本,軍中山頭立上幾個,第一這是難免的事,人難免有好惡,有了好惡就有遠近親疏,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有山頭。第二,山頭一出來,難免有個對立爭功的意思,這樣便於大帥駕馭用人。第三,有了山頭,自然不必擔心軍頭們勾結***。他默然是想,看來,這一次差使做地不漂亮,怕是要失大帥之望,或者,連累整個皖係都不那麼風頭,要大倒其黴。

於是又奉承鄭安遠幾句,然後接著問道:“這一路行來,河流渠道甚多,三河尖一帶溝渠果然不是虛言,不過,聽說撚子近二十萬眾,其中還有不少騎兵,卻是一股也沒有看到,看來是被貴部遠遠趕開了?”

“不錯,正是這樣。”

這算是中軍鎮地得意之事,主將與張之‘洞’這個副將都很自豪。張之‘洞’更是坐立不安,他原本就瘦的如猴子一樣,身著一身滿是油漬的軍服,好象並不合身,太顯‘肥’大,此時不安其座扭來扭去,看起來更如一隻猴子一般,讓人甚覺好笑。

他兩人得意,李鴻章卻是有些隱憂:“如此,想與撚子‘交’手,非得他們出來。不然,這裏地形並不好,想大軍‘交’戰,有些困難。”

“這不怕!”張之‘洞’卻是‘胸’有成竹,聽了李鴻章的顧忌,隻是笑道:“撚子吃了幾次虧,現在經常用大股騎兵,還有大旗首壓隊,總以為人數是咱們十幾倍,又有大旗首壓著盤子,咱們就不敢動他們的手。其實,若是當真狠打,早就教他們知道厲害了。既然老哥至此,上頭有嚴剿一下的意思,那麼我們就沒有顧忌了。”“就是這個話,孩兒們憋了這麼久不能動手,軍心都要不穩了。”鄭安遠臉上有疤,起勁時刀疤一縱一躍,甚是駭人。他與周盛‘波’其實是一起入伍的,不過一個是淮軍,一個成了內衛,不過彼此間有點舊‘交’,所以凡事都委屈自己,與兩鎮淮軍一起行動。今天既然有軍令,那自然什麼也顧不得了。

李鴻章深知中軍鎮已經殺紅了眼,如同一把利刃,不見血就得傷了自己。所以這支軍隊將來如何,殊難逆料。

他自然不知道,張華軒已經決定把中軍鎮調到口外,讓這把刀好好‘蕩’‘蕩’那些‘蒙’古王爺的虛驕之氣,不過這個打算現在隻有張華軒自己知道,李鴻章卻是憑白擔憂了。

於是再無話說,向著這兩人道:“擇日打一場,我與兩位一起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