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鎮的戰力,藍旗老少當然明白,這一番響動其實就是召集援兵。
淮軍的信使昨晚也到了撚子大營,與預料中相同,撚子仍然吵作一團,有要降地不堅絕,願意打地,膽氣也不足,而想走的,更是進退兩難。
一萬多藍旗撚子與中軍鎮先隊‘交’手,中軍鎮地攻擊力極其淩厲,不過任柱領的都是子弟兵,平時恩義待人,所以這一部撚軍最為‘精’銳,死難不退。同時,韓秀峰與任三厭領著幾千馬隊趕來,護住兩翼,搖旗呐喊以壯聲勢,開始向著中軍鎮的兩翼包抄。
打了幾分鍾後,白旗的人馬也趕了過來,雖然戰力遠遠比不上藍旗,不過白旗人數極多,看起來黑壓壓的幾萬人,幾十上百麵大鼓敲響起來,聲勢駭人。
黑紅黃三旗的旗主聞訊,與兩旗會合,預備支持前方戰事。
以撚子的理解,中軍鎮三千多人,實在不可能攻破五六萬撚軍‘精’銳的防守陣勢,而且,就在大陣兩側,彙集的騎兵越來越多,雖然倉促之間隊形‘混’‘亂’,不過畢竟人多勢眾,如果淮軍一意猛進,得小心被撚騎反抄。
藍騎步卒之中,居然還有幾百支英製火槍。這大概是去年有不少英***艦跑到沿江海岸之後,倒賣***流入撚軍之內的火器。
當時,英法各國對太平軍與清軍互不支持,有錢就賣槍,經常把整船的火器賣給雙方,清軍與太平軍的火器發展,就是在這兩年開始大量購買,在撚子之中的,想必要麼是偷偷買了來,就是太平軍的贈給。
看到淮軍大隊‘逼’近,而且淮軍的遊騎已經進入‘射’程,於是任柱一聲令下,幾百名火槍手配合用鳥銃和火銃抬槍的撚子一起上前,任柱年未及而立,為人最是悍勇,曾經以十八人遊走拖住幾千清兵,膽氣也甚是豪壯,他的戰馬是產自內‘蒙’赤峰的百岔馬,最為靈巧,爬山越障甚是輕巧,此時駐兵在半坡之上,駝著他來回巡視戰線,此時眼看要‘交’戰,任柱拍拍馬頸,極有信心的說道:“馬兒看好了,咱們也有火器,一會背著俺去追敵!”
說罷揮手,一時旗號揮舞,撚子陣中有槍的便一起上前開槍,陣線前如同炒豆一般,響個不停。
對麵的鄭安遠卻不如任信這麼壯懷‘激’烈,看到對麵也在放槍,有幾個淮軍將士不提防間被打落下馬,不過更多的淮軍將士卻是毫發無傷。撚子的準頭不好,而且一起開火,顯然是根本不會使用火器。
他冷笑一聲,向著身邊的張之‘洞’和李鴻章笑道:“這些土賊也會用火器?當真是笑死人,請兩位看看咱們如何用火器克敵。”
前敵指揮,原本就是他的責任,張李二人默不作聲,由得他放手施為。
鄭安遠連聲發令,令旗招搖,整個中軍鎮的馬隊陣形為之一變,分做幾隊。
對麵撚軍陣中,隻見淮軍戰馬來回奔馳,盛夏時節草木幹枯多塵,眾人見覺對麵萬馬奔馳,而至蹄聲如奔雷,而煙塵遮目。正惶恐間,淮軍已經開槍,中軍鎮一水的後膛七響,前隊剛剛發火完畢,打翻了整排的撚子,第二隊,第三隊接踵而至,槍不虛發,密集的彈雨打的撚子們整排整排的倒下,原本打完了第一發槍正在裝彈的撚軍槍手們,死傷最為慘重,幾乎已經被這一輪彈雨給打光。
任柱瞠目結舌,簡直被眼前這場景給嚇呆了。藍旗與淮軍大戰時,他還沒有從軍,正在地方上任氣豪俠,後來加入撚子後都在河南等地與清軍‘交’手,哪裏曾見過眼前這種場麵?小說整理發布於ωωω.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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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單是撚子,當時中國的各股軍隊都購買了不少洋槍,不過天朝大國的心態難消,都不曾向洋人學習‘操’槍列陣之法,結果華爾那個美國流氓帶著一夥菲律賓土著組成了幾百人的常勝軍,第一次與幾千人的太平軍‘交’手時,太平軍也是這般,火器先發,一通打光沒有後手,而華爾訓練的菲律賓人訓練有素,分成幾次一邊向前一邊開槍,猛烈的火力打翻了幾百個太平軍後,對麵立刻土崩瓦解,華爾的雇傭軍也因之而成名,後來居然成為清兵攻打太平軍的主力之一。
“媽勒個‘逼’的,拚了!”眼前的慘況沒有嚇傻任柱,他的倚仗原本就是人多,當下將手一揮,上萬撚子拿著簡陋的鐵矛,向著淮軍陣前接仗‘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