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隨著鄭安遠如此這般,軍中略有‘騷’擾。
鄭安遠卻也不管,他這幾個月實在是打的太得意,領著三千虎賁所向無敵,裝備好,士氣高,訓練好,來去如風,廝殺時人人奮勇爭先,打槍時,排槍毫不落空,這樣的虎賁之師,需得建立威望,牢牢抓在手裏。
他已經漸漸感覺,做中軍鎮的將軍,比內衛的強過太多。如果在中軍鎮建立威望,這裏的事完了,到直隸,到山西,口外,內外‘蒙’,東北,仗有得是打,打完了,封侯,人生何等痛快!
當下也不在意眾人的眼神,仍然一副頤指氣使的神氣,繼續布兵排陣。好在他人雖然囂張,不過對軍務當真是熟悉,當著中軍鎮五六裏路是一處清水泊,說是水泊,其實是三河尖一帶難得的旱地崗子,方圓十來裏路,有一個小小崗子,此處是進入三河尖的要地,是撚子非守不可的關卡。打下此地,撚子失了地勢,除非一起往湖北跑,不然是無路可走的。
不過,往湖南那邊,當真是河汊,大軍很難用極快的速度奔逃,而且,一旦形勝之地被奪,全軍士氣崩壞,非得大‘亂’不可。到時候,想以撚軍現有的指揮係統帶著近二十萬的大軍,其中有大量的輜重,包括幾千輛大車小車,騾子轅馬草驢,還有各家的家什用具,還有糧食金銀,再加上七八萬人的老弱男‘女’,這樣一支軍隊,想保持一天十裏成建製的轉移都是問題,更不要說成建製的強行軍逃走。
所以,一旦戰敗失去戰略要地,撚子就是一隻死魚,等著上刀板罷了。
就算有馬的‘精’銳跟著各大旗主能僥幸逃走。以後也就是等著被人追殺的命運,幾年***辛苦積累下來的身家,如何輕易拋卻得!
於是打清水泊是打撚子必守,也必救地戰略要地。中軍鎮前幾天到處用百人騎隊‘騷’擾。‘逼’的撚子遊騎再不敢‘露’頭,不過清水泊這裏,卻是勢在必守,絕不會放棄的。
按鄭安遠的計劃,三千人地中軍鎮出動兩千二百人攻擊正麵。挑選八百人的選鋒,冒險繞道,繞過清水泊,象一道閃電般,劃穿撚子眾多的營寨,從後包抄,這樣可以一戰而打掉撚子的所有‘精’銳,一口氣殺個三五萬人。什麼也不必說了。
可惜張之‘洞’已經被李鴻章說服。知道這樣一打非得出事不可,撚子‘精’銳死光,不代表可以把剩下的十幾萬人全殺光。即便可以這麼做,他也並不以多殺戮為然。
在河南是非得大殺大砍不可,不然,震懾不住人心。在三河尖這裏,如果依然如此,對淮軍地名譽是一個很大的損傷,得不償失。出兵一個時辰之後,天光大亮。盛夏時節。雖然是小跑,人馬都是出了一身的汗。好在人是強兵。馬是健壯北馬,絲毫不受影響。
中軍鎮的前隊在這時已經與撚子的藍旗‘交’上了手。藍旗是五旗之中論起戰鬥力最高的一旗,早前在張華軒手裏吃過一次虧,死了大將劉永敬等,降了大將劉‘玉’淵等,然而元氣傷的不大,反而是黑、紅、黃三旗在王雲峰的‘精’銳麵前,也就是第一鎮地前身手裏,吃了很大地虧,不僅死了不少大將,連家底也幾乎打光。逃到河南之後,藍旗與白旗恢複的很快,紅黑黃三旗則就弱了許多。
若不然,張樂行與蘇天福倒是主降的,而韓老萬要看看風‘色’,龔得樹不願降,幾個大旗主之間意見分歧比較嚴重,撚子拖了這麼久,不走不降不和不戰,也是有這種尷尬在。
中軍鎮進攻時,正遇著藍旗為正中,死了劉永敬等幾個大將後,藍旗也有後起之秀。任柱為藍旗主將,驍勇善戰,其弟任定、任三厭,都是悍勇不畏死之流,幫著任柱分統藍旗兵馬,旗主地幾個弟弟,也各為主將,都能實心任戰,當日在皖北突圍時,各旗不知淮軍部署,以為淮軍將咬尾急追,於是藍旗分了幾千‘精’銳,事先安排好了後事,以為斷後,淮軍不知根底,打死了韓老萬的三弟韓碧峰,四千斷後的藍旗子弟,一個不曾留得‘性’命,全數‘交’待在了淮北大地,鮮血染紅了河水,情形淒慘之極。
所以,藍旗子弟對淮軍的仇恨,委實難消。小說整理發布於ωωω.ㄧбk.cn
今日一見,當真是份外眼紅。任柱領的是步卒,萬把人橫亙在一處小土坡之上,看到淮軍前列的影子,中軍大旗一揮,一時間鑼鼓齊響,很多人打著火銃,砰砰作響,弓箭手們則張弓搭箭,預備‘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