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岩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在池安安倒數到一的時候,陸岩扭頭親了她。池安安自然很驚喜,但陸岩沒料到,池安安竟要求重新拍張“正經點”的。可憐了陸岩,最後還是逃不過要為了女朋友在鏡頭麵前“賣笑”這一關。還不是賣一次,是賣三四五六次。可對方還不惜福,理所當然道:“你笑得太僵硬了!”陸岩淡然地接受批評,但內心卻燃著小火苗,暫且忍著這丫頭,晚上有的是時間討回來。

逛完集市,帶著草帽,提著精油,兩個人就回了酒店。套房有個視野絕佳的露台,擺放著躺椅和遮陽傘,一眼望去,綿延無盡的蔚藍海岸與遠處的天連接在一起。池安安放了東西就戴上墨鏡在躺椅上休息了,可陸先生遲遲不出現,她進屋發現男人在打工作電話。她隻好自己回露台曬太陽,不知不覺竟這麼躺著睡著了。

再撥開眼,太陽已經西沉。池安安身上覆著一條薄毯,海浪聲從遠處漸次而來,消弭在奔途中,圍欄邊男人的衣角被風微微吹起,在這鋪天蓋地的藍裏,他沉靜地佇立。池安安起身,走到他身後,環抱住他,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微風吹拂著每一寸的皮膚,隨著夜幕熱度也緩慢消散,可赤著足的池安安絲毫不覺得冷,她擁抱著他,就像是擁抱著全世界。

陸岩眺望著遠處的海,他今天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市裏政策有所轉變,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很大一部分靠著基礎建設為收入來源的公司都會遭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其中包括池家,也包括陸家的分公司。他開了幾個小時的電話會議,並沒有來得及向池安安說些什麼,但直到結束她都不曾打擾。他到露台尋她,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安然的、寧靜的。他想或許,他並不真正了解她。

直到此刻,她的手環住他的腰,那股柔軟卻又堅定的力道,讓他明白他多年來所誤解的是什麼。她不需要他無時不刻的陪伴照料,她需要的隻是他愛她的信念。

他轉身,垂眉仔仔細細地看她,她也不怯,微笑著對視。明媚皓齒,與漫天漸起的星輝共璀璨。他俯身吻她的唇,隱去所有他想說的話。

三天後,兩人離開南法,搭乘一早的班機回國,結束了這一場宛如夢境的美好旅行。

池安安去機場的一路上都沒什麼精神,因為大姨媽她老人家又來探訪了。這次出來沒帶紅糖,陸岩隻好由著池安安吃止痛藥。直到上了飛機,藥效才差不多發揮出來。

“好些了?”陸岩偏過頭問還靠在她肩膀上的池安安。

池安安點了點頭,但沒半點起身的意思,反而稍稍挪了一下,找了個更舒服的角度靠著。

陸岩展開筆記本電腦,說:“回去給你泡紅糖水喝。”

池安安綻開笑來,他探身在陸岩的側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陸岩一愣,池安安看著他臉上晶瑩水亮的印記,縮到一旁偷笑。陸岩斜了她一眼,拿起紙巾擦掉。

池安安轉而看向窗外,她不記得這幾年坐了多少次國際航班,也不知道這樣的雲霧已經看了多少次,可這一趟,他始終在她身邊。

以前每次她在安檢口和他道別,她回眸那一刻總是模糊了視線,於是久而久之,她開始選擇不回頭。可每一次離開他,她都覺得害怕,就好像她變成了一塊浮木,漂泊無依。

池安安不自主地去握住陸岩的手,陸岩反將她的手裹在掌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