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相思隻在 丁香枝上 豆蔻梢頭(2)(2 / 3)

劉裕道:“雖然問過你許多次,但我還是想問你最後一次,隻要你答應我,你的兄長就可以長命百歲。”

無雙淡然一笑:“你還要我說多少次?我不能與你成親,也不能與任何人成親。”

劉裕的眼睛眯了起來,“這真是你的選擇嗎?”

無雙點了點頭:“是我的選擇。”

劉裕抬起手,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都不願選擇我?難道在你的心中,我真的這樣低賤嗎?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你恨我。隻有深切的痛恨,才能使你永遠記住我。

他的手落了下來,劊子手的刀便也落了下來。

那是一個流行腰斬的年代,許多死囚都是死於這種並不美麗的刑罰。當一個人被腰斬之後,他的內髒會流出體外,讓旁觀者忍不住作嘔。

但無雙和劉裕都沒有作嘔,他們鎮定地看著姚泓死去,如同死的不過是一隻螻蟻。

劉裕忽然道:“你現在是否恨我?”

無雙淡然道:“這就是你的目的嗎?但你錯了,我不恨你。我也不恨任何人。”

劉裕怔了怔,她不恨他?做了這麼許多事,她不曾愛過他,甚至連恨都不願恨他。

無雙微笑道:“我隻是在想,你已經殺光姚姓所有的人,明天還能殺誰?”

劉裕一時怔住了,明天還能殺誰呢?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姓姚的人還沒有死。那個人就是我。”

無雙微笑道:“你明天是否要殺死我?”

劉裕默然。

無雙道:“你殺了這許多人,是否明白了一件事?”

劉裕下意識地問:“什麼事?”

無雙淡淡地道:“殺人並不能解決一切。有一些東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勉強也沒用。”

其實我也是一樣,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再勉強也沒用。

劉裕無言以對,他似有所領悟。

“以後你必會成為南方的霸主,希望你能夠記住此時殺的這些人,記住我說過的話。”

劉裕不由點頭,他隻覺眼前的無雙如此陌生,完全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聰慧美麗的公主。他忽然明白了無雙說過的話,她不能與任何人成親。他想,無雙並沒有騙他,她不能嫁給他,不是因為那個妖怪。

想通了這一點,他便豁然開朗,他忽然仰天長嘯了一聲,“若是我早明白這一點就好了。”

無雙淡淡地道:“世上沒有太遲的事,你現在明白也不遲。”

劉裕道:“你走吧!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做一個仁愛的君主,絕不再枉殺任何一人。”

走!我也確是該走了!去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情。

天空開始飄起雪花,又是一個冬天到了。

第三節

該到哪裏去尋找嘲風?

無雙慢慢地點算著自己手上所擁有的九龍,得自瓔珞的蚣蝮,得自楚衣的螭吻,得自劉勃勃的饕餮,和自死去的尋香身上發現的睚眥。狻猊、囚牛、負屭則在嘲風手中,加上嘲風自己,一共已經有八龍。除此八龍之外,還有一龍在哪裏呢?

她想到嘲風對於九龍有奇異的感覺,隻要能夠找到他,說不定便可以找到第九龍。或者根本無需她去尋找,嘲風自己就會來找她。

她也不知嘲風是否已經知道自己是九龍之一的化身,她找他的原因,卻是為了將九龍重新鑄成九龍鼎,如此一來,就等於嘲風從此消失於世間。

死去的人太多,活著的人便難免麻木。

無雙已無悲喜之情,當悲傷成為一種習慣,人們便會逐漸失去了悲傷的能力和勇氣。

她忽然想起身上所穿的佛母聖衣,自月宮之後,流火便讓她將佛母聖衣穿在身上。大概是因為她屢曆險境,多一層保護也是好的。

但她現在已經不再需要這件衣服。她想到流火說過這衣服是從劉蘭芝處借來,也該是歸還的時候了。

她便向廬江府行去,一路慢慢而行,全不焦急。即是等待嘲風,也是等待破邪。摩合羅在她的手中,瓔珞也死去了,她身具真龍之水的那迦族無上輝光,破邪若想齊集八部眾的輝光,就一定會找她。

等到八部眾的輝光彙聚之時,一切也會有了分曉。

但奇怪的是,破邪卻忽然銷聲匿跡,好像從此人間蒸發了一般。他必是刻意隱藏身上的輝光,連無雙也無法感知他的所在。

雖然走得慢,但也終於到了廬江府。她便向路人打聽焦府,因她聽流火說過劉蘭芝已經嫁給焦仲卿為妻。

路人指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宅第,她到了宅外,叩了半晌門,才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出來應門。

那小姑娘麵有悲淒之色,見到無雙,略微一怔,問道:“你找誰?”

無雙道:“我是少夫人未出嫁前的朋友,因曾向少夫人借過一樣東西,多時未曾歸來。這一次來,就是專程將東西歸還的。”

小姑娘眼圈一紅道:“嫂嫂回家去了,你若要找她,就去劉府找吧。”

無雙見那小姑娘的神色,知道劉蘭芝不會是單純的回娘家省親,她追問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否告訴我,以免我見到少夫人的時候不知情說錯了話。”

小姑娘神色更加悲淒,“娘親說嫂嫂是個妖女,與狐妖私相勾結,盎惑了她,嫂嫂本不該進門的。是娘親把嫂嫂趕出家門,不許她再回來了。”

無雙暗歎,當日流火插手焦劉兩人的親事,雖然使他們如願以償,想不到日後還有如此變故。難道真不應該幹涉人間之事嗎?就算是使用了神通而達到目的,卻仍然有無窮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