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章節不足50%看不到更新, 補足或等兩天可看。 可當她真的站到對方麵前, 被他用這樣冰冷的目光看著時, 她還是本能地愣了神。
最後是洛燃開口打破了這番令人尷尬的沉默。
洛燃對白延道:“久見了。”
白延的表情一絲未變:“嗯。”
其實白延心裏清楚, 眼前這個麵容清冷的墨袍青年是自己的朋友。
他們當年在青城山下不打不相識,以武會友以劍相交, 有了輸贏影響不了的交情。
也正是因為這份交情,他才會在三年前韋韻說要回蜀中的時候給對方送了信, 托他照顧好她。
還有韋韻, 關於她的所有一切, 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還能熟練地畫出當初他為她畫過的那幾個胎記。
可不管他的記憶再如何完整清晰, 此時見到他們兩個走到自己麵前站定,他也無法生出任何情緒來。
沒有歡喜也沒有尷尬,平靜得像是不曾相識過。
但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他想。
前塵往事,故人舊友,全都撼不動他的心神,不正意味著他如今道心堅定,劍意圓滿麼?
隻有這樣,明日與段鴻的這一戰他才會有贏麵。
這三年裏他放棄外物專注於劍, 但他的義母卻一直有在打探段鴻的近況。
輸在段鴻手上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而段鴻的劍也一年比一年可怕。
去年重陽,卷土重來的昆侖魔教派了兩個使者約他這位新任武林盟主於江城一會, 最終竟是連手都沒有動起來便駭於段鴻的氣勢直接敗退了。
自那之後, 江湖上便再無人敢明著說段鴻不如韋連霄了。
誠然這裏麵有誇張的成分, 但如今的段鴻武功較三年前又有大精進也絕對不假。
白延沒有贏的把握。
因此,在下戰書的時候,白玉璿還曾表示過不解:“既然還沒有把握,為何不多等一等?”
白延說:“我隻是沒有贏的把握而已。”
可報仇並不意味著一定要贏,隻要段鴻死了不就夠了?
白玉璿也是從那一刻起終於有了悔意。
她沒想到白延竟是做好了和段鴻同歸於盡的準備,她試圖勸他,結果他聽後隻平靜地反問她,難道這不是義母你想要的?
白玉璿聞言,頓時一句都說不出了。
之後一直到清明的這段日子裏,白玉璿一直在想,倘若勸他的是韋韻,那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現在這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他還是不會。
他看向韋韻的目光無悲無喜,仿佛那隻是一個同他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更何況早在他們抵達武昌之前,白延就說過——
“約既已成,那便要戰。”
思及此處,白玉璿不由得在心底長歎了一口氣。
她主動上前一步,目光掃過木韻身後那兩個手下,道:“你們日後,就跟著韋姑娘。”
畢竟是一起住了三年,木韻猶豫片刻後,還是沒有拒絕。
木韻對白玉璿道:“多謝。”
她開口的時候,白延的目光也繞過一圈重新落回了她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之下,周圍的嘈雜似乎瞬間被隔絕開來了。
可能是過了很久,也可能隻是一瞬間過後,白延張了口。
白延說:“劍是你的。”
木韻沒有說話。
他則不帶感情地繼續道:“明日一戰後,我會還你。”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木韻站在原地看了他的背影一小會兒,隨後收回目光對洛燃道:“我們也走吧。”
洛燃還在困惑:“他怎會——”
木韻打斷他:“等會兒再給你解釋。”
之前為了能帶她一道上路,洛燃特地尋了個閉關練劍的借口,比青城派其餘弟子晚出發。
他原本想的是,到了武昌後,把她送到白延那去,然後他再去找青城派的人會合,結果白延竟然說了兩句話就走了,而她也對此毫不驚訝。
考慮到她的身份,洛燃最終還是沒有把她帶到青城派其餘人麵前去。
他另外找了間客棧要了兩間房。
待一切打點完畢,他才從木韻的講述中得知白延變成方才那樣的原因。
木韻說:“你是見過我爹的,我爹便是這個模樣,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洛燃當然還有印象,可他還是覺得很荒唐。
洛燃道:“他為何要練這樣的劍?”
木韻垂下眼避開了他的目光,良久,她才輕聲道:“是我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