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男說,“你定吧。”
說話風格不像她,遊鬆忍不住看過去,餘男窩在座椅裏,麵色過白,近距離下,隱約能看見細細的脈絡。
餘男察覺到他的注視,衝他笑笑,“我說自己回去的,你不讓啊。”她從來沒有拒絕他的能力,不如一切聽從安排。
遊鬆冷哼了聲,“那就住醫院,叫人另外加張床。”
連開幾個小時,到晚上,雨停了,他們不想耽誤時間,隻買一些麵包餅幹墊底。
吃完換餘男開車,遊鬆在副駕上補眠。
晚上十點,又換回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遊鬆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之前水瓶一直放在空調出風口,餘男接過來,比她手的溫度要高。
她擰開,喝了幾口,溫突突的,卻比拔涼的水好很多。
遊鬆說,“你睡會兒。”
餘男“嗯”了一聲,散開頭發上的皮筋,用手撥了撥,把頭靠在椅背上。
窗外一片黑暗,路上空曠,車前大燈隻能照亮前方數十米,燈下的灰色地麵迅速倒退。
餘男微眯著雙眼,餘光裏,遊鬆腰背筆直,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夾著一點火光,送到嘴邊,隨後車廂充斥一股煙草味兒。
他身影像定格在她視線裏,閉了閉眼,依然清晰不滅。
車內及靜,聽得見衣料摩攃的聲音,和香煙燃燒的呲呲聲。
黑暗能把細小的感知放到最大。
餘男把頭撇向窗外,臉頰蹭到衣領,這衣服是他的,沒有香味兒,卻有一種特殊的專屬他的味道。
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眼前閃爍,有車擦身而過,‘刷’一聲,再次陷入安靜。
“不困?”
餘男始終睜著眼,“煙味兒太大,睡不著。”
遊鬆煙卷剛送到唇邊兒,動作一頓,最後還是猛吸一口,順窗戶扔出去。
他哼一聲,“窮事不少。”
餘男睡不著了,問他“你回來,昌融那邊怎麼辦?”
“有張碩盯著就行。”
餘男說,“呂昌民應該知道我們的關係了,他之前試過我。”
遊鬆看她一眼,“無所謂了,現在不需要再裝下去。”
“張碩在那邊...”
遊鬆知道她的擔心,“有警察介入,短時間內,他不敢有什麼動作。”
車子行過一座橋,下麵江水湧動,有鹹濕的冷風從車窗鑽進來,遊鬆關了窗,“呂昌民聰明反被聰明誤,想把髒錢洗幹淨,絞盡腦汁想到這辦法,可錢是交到他項目上的,這次想不下水也難。”
她身體往下滑了滑,沒再說話。
餘男破曉時才睡下,沒睡多久,隻兩個小時,很頂用,養足了精神。
她看向窗外“到哪了?”
“襄陽。”他聲音有點啞。
“還有多遠?”
“大概三分之一。”
餘男緩了會兒,坐直身,把頭發綁好,“我來開。”
遊鬆側頭看了一眼,她雙眼惺忪,還沒完全睜開,可能睡覺姿勢不對,她臉有點腫,頰肉粉紅,不難看,倒比平時多了點可愛。
遊鬆眼神柔軟,“不急,先吃個早飯。”
剩下的路兩人輪換來開,他們日夜兼程,晚上沒休息,下午就到達濟南。
車子進入市區慢下來,車裏安靜,兩人默契的誰也沒說話。
餘男看向窗外,高樓商場鱗次櫛比;路人都穿厚重的外套,說話時,嘴周一團白氣;滿大街的電動車、自行車,人人都帶著護膝;樹枝草叢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綠色。
這裏對她來說,是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