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2 / 3)

綿綿細雪中,兩人深深凝望,餘男從他眼中窺到一點溼潤,遊鬆點了下頭,“好”,他譏諷的笑,“你走。”

誰都明白,這次的告別就是永恒,他沒問她會去哪,她更不會說,從此人海茫茫,再無法相見。

遊鬆率先轉過身,雙眼腥紅。

——所以,隻要你想,就能回來?

——我記得你們每個人。

每個人,也包括他。

就像一場笑話,人人在笑,諷刺他的執迷不悟。尋尋覓覓,到頭來才終於醒悟,一切隻是她布下懲罰他的遊戲罷了。

***

餘男離開濟南,包車回到易州,把蔣奇峰葬在邱涼山。站在山腰,遙遙望去,依稀記得之前住的筒子樓位置,那片舊房早就拆遷改造,現在高樓平地起,熙來攘往,記憶中最後家的樣子也沒了。

她沒做停留,訂了當晚飛機返回大理。

朋友多次打電話來催,他急需轉讓店鋪移居海外。店鋪位置絕佳,遊客往來不絕。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想留給自己人。

餘男考慮很久,本不想接手,腦中忽然閃過遊鬆說過的一句話,沒糾結多久,決定事情結束後,馬上過去。

大理隻是中轉站,她準備明天一早就啟程。

她想走,有人卻不許。

餘男打的去市區,上了車,司機按下中控。

她警覺抬起頭,對方帶著鴨舌帽,黑暗中麵目並不清晰。

他解釋說“確保安全。”

車子上路,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小姐,去哪?”

餘男沒答,望向他後腦,鴨舌帽下光禿禿的,一根頭發都沒有,是個禿瓢。

☆、遊&魚59(一更)

餘男醒來,暗無天日。

她躺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側著身,雙手在後麵反綁,動了下,雙腿也被束住。

眼睛漸漸適應黑暗,仍然不知道身在何處,對麵門裏透出昏黃的光,有人走動,腳的陰影在門前來回晃。

餘男掙紮著半靠起來,談話聲依稀可以聽見,有人說,“哥,你脖子出血了,給你上點兒藥?”

隔了會兒,另一道聲音,“操,真他媽晦氣。”

“怎麼搞的?”

“讓那小娘們兒給撓的。”

有人嗬嗬笑著,“還這麼辣?一點都沒變。”

“別提了,剛才差點沒命,她不知死活的衝上來,車子撞到樹上,保險杠凹了。”

對方調侃,“讓秦琦給你出錢,她現在榜上大佬,可了不得。”

聽到秦琦的名字,餘男攥緊拳,不用細想,能猜出誰是主謀。

外麵有人接話,“她傍上誰我不管,我就要裏麵那小騷.娘們兒,老子玩兒不死她不姓楊。”

那人咬牙切齒,恨不得衝進來馬上撕碎她。

剛才在車上餘男已經認出對方。禿腦瓢,膀大腰圓,麵孔凶神惡煞,在瀘沽湖附近的早餐攤上曾交過手。

黑子說,“現在她落咱手裏,想怎麼辦不隨你?”

禿瓢淫笑了聲,“也不知道她醒了沒。”

“看看不就知道。”

腳步聲漸行漸近,幾道陰影落在門縫下,餘男盯著那處,往後挪了挪,靠在牆上。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昏黃的光暈瀉進來,餘男眯了眯眼,兩人背光站著,看不清麵孔。

她眼神挪了下,外麵似乎是個廢棄廠房,空曠破敗,遠處坐了兩個男人喝酒嚼花生,到處是機床、蒸汽爐和不知名的設備。

門邊的人撳亮燈,裏間大亮,餘男閉上眼,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

她抬頭,兩人居高臨下站到她麵前,一個玩味壞笑,一個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