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1 / 3)

角,從來沒覺得這個含糊音節這麼悅耳。他順那道縫隙滑進去,蹭了蹭,“那後來又脫衣服?”

餘男低下頭,額頭貼著他手臂,輕輕說了句什麼。

他沒聽清,卻清楚知道,和那天一樣,她說“你得活著。”

好一會兒沒說話,外麵又送來新患者,一陣緊張雜亂的腳步回蕩在走廊裏,不出片刻,又恢複安靜。

遊鬆問:“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你樣子沒怎麼變。”餘男頓了下,實話實說,“去年濟南二小的門口。”

他呼吸一滯,想起去年白雪皚皚的冬天,她穿一身白,蹲坐在馬路邊兒,鼻尖通紅,昂頭看著他。她麵前還擺著一個破飯盆,裏麵躺了幾張小額紙幣。他在兜裏摸了把,甩出一枚硬幣,她淡笑著讓他再多給點兒。

那天,他被漫天白色晃了眼,到最後,腦中隻剩一雙烏黑的眼,紅的鼻尖,和唇角那一抹淡然的笑...

遊鬆問:“你回去看蔣叔?”

“嗯。”

有隻手貼在他手掌上,他握住,睜眼看著房頂,“講講你小時候。”

餘男說:“之前我們一家四口住在靈州,一般家庭,但溫飽沒問題。”

她不出聲了,遊鬆側頭,“沒了?”

頓了片刻,她才繼續:“後來我爸染上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債主混混上門討債,要欺負我媽,我媽為保清白自殺了...之後有一次弟弟哭鬧,我爸把他鎖在家裏,帶我去賭錢...弟弟肚子餓,倒騰煤氣爆炸了,他被燒成一團爛肉。附近幾家被連累,燒的一無所有,他沒錢還,連夜帶我跑到濟南。”

她說完,房間裏一股壓抑的沉寂,餘男昂起頭,笑說,“完了。”

他嗓子像哽一團棉花,“...所以,從那以後你就不吃肉?”

“嗯。”

遊鬆好一會兒不知說什麼,黑暗中定定看著她,“知道現在我想幹什麼嗎?”

餘男說,“想幹我。”

“...”遊鬆輕咳了聲,“想抱抱你。”

餘男一笑,身體往上挺了挺,半撐起身體罩在他上方。他臉上的光被她遮住,視線其實很模糊,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真實濃烈。

她的拇指劃過他臉頰和眼尾,黑暗中描摹他的輪廓,時間很慢,印象中他們從沒這樣溫存過。

好一會兒,他命令,“頭低點兒。”

餘男很聽話,低頭印上他的唇,隻停片刻,兩人同時輕啟唇舌,接納對方。

一個吻,綿蜜漫長,比平時更具意味,帶一種劫後滿足和失而複得的感動。唇舌間嬉戲追逐,越纏越緊,已由開始的相互慰藉,演變成身體最原始的欲.望。

吻到深處分外動情。

餘男虛浮在他身側,腿支著,有一節空隙。遊鬆不由自主抬高手臂摸上去,可牛仔褲又硬又厚,根本什麼都摸不到。

餘男碾壓著他,他被動承受,呼吸越來越急促。心髒附近剛受過傷,承擔不了負荷,他胸口一陣刺痛,咬牙撇開頭。

緩了會兒,他微喘著,“得停,要不真想幹你。”

餘男舔舔唇,手伸下去摸了把,低低笑出聲。

夜深了,窗外月亮掛的越來越高。

遊鬆身上三處傷口,隱隱疼著,但這樣的夜,他舍不得睡。

隔了會兒,餘男說:“我給你唱首歌。”

“...什麼歌?”

“先聽聽。”

她清了清嗓子,先唱了幾句,“聽的懂嗎?”

他輕笑,“唱歌跑調?”

餘男哼了聲,又問一遍,“能聽懂嗎?”

“換一首。”他聽不懂,是粵語的。她在調的時候少,旋律有些熟悉,有幾個‘呀呀’的音節,應該是首經典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