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能正麵和程牧雲打交道。怎麼說呢,程牧雲這個名字有太多精彩的過去,過去的他也絕不會需要一個野路子的“保鏢”。

當然,這是孟良川之前的想法。

誰都知道,程牧雲在幾年前就千金散盡,產業全捐,人間蒸發了,孟良川用餘光去欣賞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是什麼東西,能讓他重現人間?

他們繼續說著計劃。

“這個王文浩是遊客身份,貨呢,怎麼帶來的?”孟良川奇怪。

“貨半年就送到了尼泊爾。王文浩這兩天也在找中間人,準備雇幾個保鏢,換貨結束就會直接入境蒙古,以最快速度回到莫斯科。”

“和哪家交貨?”

“不知道。”

“交貨的地點,時間?”

“不知道。”柯老板回答的理所當然。

孟良川笑了:“所以隻能隨時在他身旁,等待機會。”

“沒錯,”柯老板笑,“我已經安排好,讓你和另一個人明天和他見麵,介紹給他做“保鏢”。這樣,你們最有機會能接觸到貨。”

孟良川領會了意思:“我沒什麼問題,隻是想知道另外一個人是誰,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合作。”

“另外一個人,是我。”

聲音來自程牧雲。

他正把玩著四個小骰子,泛黃的老舊骰子在他指縫間穿行,就連這樣緊湊的動作,四個骰子之間都不曾有過相撞,沒有任何摩攃的聲響。

手法巧妙,悄無聲息。

☆、第四章 菩提座下人(1)

有手臂緊緊禁錮著她,推不開,完全推不開,她急得渾身冒汗。

忽然就像有了巨大的蠻力,猛推開這個男人。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喘氣,眼前隻有黑暗。窗外沒有任何月光,烏蒙蒙的,好像還在下雨。

八月的尼泊爾果然是雨季。

從早到晚,雨水淅淅瀝瀝的,就沒停過。

雨落在窗戶上的聲音,顯得這個夜晚特別冷,特別冷。床頭的表是熒光指針,顯示出十二點的時間。

竟然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溫寒有些煩躁,推開窗,忽然就被雨水淋濕了臉頰,忙又將窗關上。這麼一開一合的時間裏,她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沿著破敗狹窄的石路,從容不迫地走來,她低頭看時,那個人影也抬起頭,似乎就在看著三樓四樓。

是他?

溫寒倒退了一步。

不對,不應該躲,他看不到自己。

窗外明顯比房內亮,怎麼可能會看到這裏?溫寒自我安慰,悄悄又看了窗外一眼。已經沒有人了,他應該是回了酒店。不是去買咖啡了嗎?怎麼兩個小時才回來?她疑惑,卻猛然覺醒,自己對這個男人表露出了超乎尋常的關心。

溫寒警告自己,不能再如此注意他。

可是心底卻仍舊有個疑惑盤旋不去,她重新回到床上,掀開棉被,想要再試圖睡。就聽見有清晰的男靴腳步聲,走近這裏,然後是敲門聲。是隔壁的敲門聲?果然,很快就聽見阿加西的聲音,帶著愉悅,笑著說:“什麼?喝酒?好啊。”“好,沒問題,我多叫一些朋友來,還有……多謝你的咖啡。”

男人的腳步聲遠去。

很快,阿加西就來敲響她的門,讓她和自己一起下樓,和這裏有緣聚在一起的旅客狂歡整夜:“尼泊爾的雨夜,太適合這種活動了。”阿加西如是說。溫寒卻找不到“尼泊爾雨夜”和“徹夜狂歡”的聯係性,但她無法拒絕,老板娘小狐狸的魅力太大,整個客棧四層樓的十幾個住客都已應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