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走過去看。

印度人都緩過來時,走來用英語和程牧雲交流,說馬上就會按照程牧雲的要求,安排解剖屍檢。程牧雲揮揮手,告訴他們不用了,不用檢查,過幾天就會有人來領走這個屍體。

他把溫寒拉過來,輕聲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溫寒搖頭。

她無法接受,去看這所謂的最後一眼。`思`兔`在`線`閱`讀`

她寧願把記憶停留在那個普通的印度列車上,附近的印度旅客都聚在一起,閑談,甚至在夜裏就著樂器伴奏笑著唱歌,而這個隔間裏,她還不知道那些遊客們心懷不軌,大家都在交流旅途中的見聞。

列車在鐵軌上,很有節奏地顛簸著前行。

他穿著普通喇嘛的衣服,翻看書。

她躺在上鋪看他。

偶爾刻意的交流都是關於佛經的,菴摩羅果,作繭自縛。

就在這樣的氛圍裏,

少年出現了。

……

醫院給溫寒安排了簡單的檢查,確定她沒有任何異常後,囑咐程牧雲,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麼後遺症,但並不代表沒問題。那個很負責的印度大夫還一定要寫份詳細的英文病例,要程牧雲帶好,回到莫斯科給溫寒隨診參考。

溫寒隻聽到在醫生給自己講解病曆上她看不清的單詞時,小心問了幾句,知道程牧雲沒有騙自己,自己的昏迷就是和食物有關。

莊衍沒有屍檢,死因定為食物中毒。

莊園主人派來的車和司機接他們回去。

程牧雲坐在副駕駛位子上,溫寒在他身後的位置。餘下三個人在同一輛車裏坐著,難免要有腿和手臂的肢體接觸。但顯然,所有的歡樂和諧氣氛都消散了。

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各懷心思。

沒有人說話。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溫寒看著窗外,一路都沒想通。

芒果是程牧雲買回來的,吃得時候,倒是隻有莊衍和自己表示出了興趣,中途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低頭,怔忡地看自己的右手。

堅硬的,冰冷的,帶著對生命的壓迫感。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碰到槍的感覺。

程牧雲把他們三個送回那個小白樓裏,自己帶著溫寒,回到那個簡陋的二層小樓。她猜,他今晚想呆在能讓心靜下來的地方。

孔雀們早就進了圍欄深處的草棚。而樓外的篝火仍舊燃燒著,還有兩天了,後天就是莊園主出家的大日子。

據說這個篝火在那之前都不會熄滅。

已經很冷的天氣,這些圍坐在篝火旁的苦行僧們依舊是一塊破布裹著下半身。圍坐著火堆也不是為了取暖,隻是為了有些光亮。

程牧雲一路都很沉默。

到了這裏似乎放鬆了些,他在寒風中,脫了外套和襯衫,丟在腳下,也盤膝坐下來,問身邊的苦行僧討要了一碗水,兩口飲盡。涼水灌進去,又吹著冷風,以此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

溫寒挨著他坐下。

周克,莊衍。

好像每次她剛知道他們的真實名字,他們就死了。這就像個詛咒,她想起付一銘,又想起程伽亦,然後就不敢再往下想。她寧可不知道他們叫什麼,懷念最初在咖啡種植園裏,他們各自用虛假的平凡的名字自我介紹的那一幕……

“我有時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