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微薄的薪水,每個周末夜晚在火車站附近的某個酒吧喝個爛醉,一直焦慮並且單身,然後,等到三十五歲在酒吧小角落裏遇到個穿著保守的有著四分之一華裔血統的小女孩。我會把她帶回家,和她做|愛,和她結婚,生一群小孩子。用事實告訴她,刺激的愛情不適合她,我愛的女人應該有安心走在莫斯科任何街道上的權利,安靜平凡地走完這一生。”

☆、第三三十八章 夢與寐中人(1)

這個中午,當付一銘坐在向日葵田野邊在思考是繼續徒步前行,還是索性回去和剛才審訊程牧雲的人要輛車代步時,程牧雲已經帶著他的小女人從一望無際的向日葵田野走出來。程牧雲想要親吻溫寒。

坐在田邊的人低頭,四處找碎石子,想要丟過去打破這曖昧的畫麵。溫寒看到他,立刻推開了程牧雲。

付一銘雖然因為身份太危險,從來沒交過女朋友,但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甚至溫寒看程牧雲的眼神,和自己姐姐如出一轍,隻不過溫寒要幸運得多,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得到了程牧雲。

因為背景幹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誰知道,誰會深究。

喜歡深究“為什麼愛”、“何時愛上”、“有多愛”的都是那些有大把的生命去揮霍的人,而像他們這種人最缺的就是生命和時間,沒有誰會比他們更懂“這一刻”的深刻含義。

這一刻,還擁有鮮活的生命就已經太美妙了。

餘下的任何附加在生命之上的東西,都是額外的饋贈。

不知道程牧雲這個十五歲就開始守戒的男人對愛情兩個字如何看。

在付一銘眼裏,愛情這種東西很難找到,可卻很輕易就能失去。你永遠無法知道自己愛上的會不會是敵人,或是未來潛在的敵人,前一秒生死相依,後一秒就生死相隔的事太常見了。

田野盡頭一輛破舊的吉普車追過來,是負責監控程牧雲的三男一女。開車的人跳下來,用英語低聲說抱歉,這是上頭的要求。

付一銘倒沒什麼意見,畢竟有車送回去,總比走回去強。

車很快開入繁華街道,程牧雲看著外邊沿街而坐的人們,問她:“如果給你一整天時間,你想去哪裏?”

這車裏有四個負責監控他的陌生人,還有坐在副駕駛座的付一銘,都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溫寒用俄語輕聲回答,“加德滿都吧。”

那是兩個人初遇的地方,雖然,在那個地方的他完全看不出半點的信仰,很厚顏無恥,但現在回憶起來,似乎在那個地方是最美好的。

不管是燃燒著印度熏香、門口掛著一隻小風鈴的小旅店,還是遮雨棚漏雨的小西餐廳,還是街角簡陋的手繪店,在記憶裏都還那麼鮮明,帶著尼泊爾雨季的潮濕。

如果時間能倒流,她絕不會在最開始就躲避他,就那麼一點點平靜時間,她會抓緊每分每秒去了解他。

溫寒眼眶有些酸,掩飾地低頭,然後就聽到他也笑著,用慵懶而又有些無奈的俄語說:“可是,我們回到尼泊爾無論在時間,還是路途上都會有些困難,明天中午我必須要趕回來參與這場盛大的出家儀式。瓦納納西怎麼樣?趕過去隻需要一個小時,”程牧雲全然不顧後排三個男人的視線,側過頭,溫熱的氣息從她額頭滑到耳邊,“在那被一張床就填滿的房間裏,我沒有讓你足夠快樂嗎?”

副駕駛座上傳來猛烈的咳嗽聲,付一銘是真被嗆到了。

可溫寒顧不得有人聽到了,完全失去了臉紅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