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目光驚異,甚至忘記接話,隻是胡亂猜測,難道他要給自己完整的一天?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隻有兩個人?

“去瓦納納西。”程牧雲做了決定,告訴駕駛這輛汽車的司機。

“祝你們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愉快。”付一銘直接開了車門,從還在行駛的車上跳了下去,在司機反射性減速的瞬間,借著慣性倒退數步,穩穩停在了路邊。

扣除路途上耗費的時間,已經不到二十四個小時。

這也許是程牧雲最後能給她的時間了。

車一路疾馳。

像是在爭分奪秒等著去解救什麼人。

程牧雲隻有在需要指路時,才出聲,簡單告訴司機如何開。正如他所說,十年前他真得在印度住過很久,熟悉這裏的每條路。到最後,當她看到眼熟的街道,發現真得又回到了在印度最初住得地方。

程牧雲跳下車,對車裏的她伸出右手。

兩側的餐飲小店,還有店門口繞來繞去的那隻小黃狗都還在……不過這個想法好傻,就這麼短短幾天的時間,怎麼會不在。

溫寒走下車,跟著他。

上次來,是她按照程牧雲描述的環境,摸索找到這個地方。

當時,巷子裏賣紀念品的白衣印度大叔還熱情地站在門口,對溫寒笑著招呼。溫寒記得那個門,看過去,白衣大叔正坐在店裏打瞌睡。

“想買什麼東西?”

她搖頭,買什麼?這顯然不是旅行,她連行李都丟掉了。

“你不是想買熏香嗎?”

看來,程牧雲很想履行著作為一個男朋友的義務。女朋友在異國他鄉,在小商店前停步駐足,就要立刻摸出錢包,滿足需求。不管是飾品,還是紀念品,甚至是完全不需要的東西都全部買下來。

溫寒再次搖頭:“我們是要去你印度朋友的家住一晚嗎?”她看著不遠處的金屬樓梯,還有高處相鄰的一個又一個小樓。

“你想住就住。”

“你有鑰匙?”

程牧雲視線在溫寒的嘴唇上停留了幾秒,笑得很隱晦:“鑰匙這種東西有那麼重要麼?親愛的。”

溫寒嗤地笑了。

他該不會去撬門吧?

幸好,程牧雲沒看出這種事。他在水泥石台下的縫隙找到門鑰匙,打開來,帶著她走進這個她走入無人住的小公寓。

身後跟著的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後,還是決定跟進去。

畢竟這是個三層小樓,在室外守一夜倒是沒什麼,隻怕會無法完全監控程牧雲的行為。

結果,等他們跟進去,發現這兩位竟然進了廚房。

究竟要做什麼?這個昔日的莫斯科行動組組長總是行事如此詭異嗎?四個人冷靜地圍坐在地毯上,在客廳安靜等待。

溫寒瞥了眼客廳,輕聲問:“他們也是你的人嗎?”她並不知道那間審訊室裏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程牧雲已經被監控。

程牧雲笑得有些……奇怪:“算是,也不算是。”

她哦了聲,開始在廚房東翻翻西找找,看有什麼能用的。很多香料,要一個個打開蓋子辨別,哪個需要,哪個不需要。

程牧雲看她翻出很多香料,還有西紅柿、胡蘿卜,撿起個西紅柿,在手裏墊量:“你想做飯?”

“嗯。”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吃些好東西。”

溫寒把最後找到的蔬菜堆在水泥台上:“可我不想去那麼遠的地方,”她伸出手,慢慢地攥住程牧雲的手,“去花時間找餐館,看菜單,挑選想吃的東西,這些都很麻煩,很浪費時間。讓我做給你吃吧,這樣你能在廚房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