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應該告訴我,至少那麼一點點。你看,你突然被陳淵揭發,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也有方法擺脫陳淵的指控,”程牧雲的氣息就撲在她鼻尖上,“相信我,你知道的越多,越難回到正常的世界。”
“那你至少要告訴我,這是什麼?”
溫寒把脖子上的繩子徹底拽出,是和護身符一樣的東西。剛才在房間裏,他脫掉了她身上的一切礙事的東西。唯獨這個沒有摘下來。
程牧雲笑著,搖了搖頭,用沉默結束了對話。
他打量四周,幫她找那個老人。
無數船隻在岸邊密密麻麻地橫豎排列著,在等著它們的客人。
溫寒憑著記憶,找到老人一直露宿的牆角。
沒有人了,她張望四周,也沒有讓人覺得眼熟的麵孔,看來那個為她祝福的印度老人已經完成心願,骨灰流入了恒河。
她蹲下`身子,和上次一樣的角度,但是麵前隻有破亂的牆角,空氣中充滿著塵土和附近人身體散發的體味,粗糙而真實。
“從我進入尼泊爾……”溫寒怔怔看著那個空著的角落,苦笑,“身邊不是壞人,就是被壞人害死的好人。就連這個陌生人……也死了,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災星了。”
“相信我,至少她是自然死亡,和你無關。”程牧雲半蹲下來。
普通女孩踏入這個巨大的陰謀裏,善惡顛倒難辨,死亡接踵而至,如果是在莫斯科,她一定需要長期心理疏導才能繼續平靜的生活。
腦後,有溫熱的觸♪感覆蓋。
程牧雲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你知道我過去大學讀得什麼?”
這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讓她不再去傷感這個陌生印度老人的死。
“數學。”他用俄語耳語。
她暮地睜大眼睛:“你竟然現在才告訴我。”從營地夜晚閑聊到神廟給他剃度,他可都裝作對這個專業毫無所知。
“這才有趣,你總能喚起我對過去的一點回憶。”他懶洋洋地將她的長發在指間纏繞了幾個圈。
身後遊|行的隊伍,打斷了他們。
無數苦行僧組成的遊|行隊伍,吸引了太多遊客,還有印度當地人的圍觀。隨著這喧鬧,烏鴉成群地飛過去,衝入焚燒屍體的煙塵裏。
好奇心讓溫寒跑過去,費勁撥開人群。
可入目的景象卻讓她又匆匆退回來,那些苦行僧沒穿任何能遮住身體的衣服,實在讓人不想再看下去了……
“怎麼?發現還是我的身材更好嗎?”程牧雲在她身後,笑著調侃她,他說話時,眼睛看向隊伍,緩慢地活動了下自己的右肩。
很好,所有一切都在照常進行。
這個深夜。
程牧雲在兩人住得小樓下,找了個已經關門的小飯店,款待幾位監控自己的人。溫寒坐在桌子挨著牆壁的最角落,麵前就晃蕩著黃色的小燈泡,沒有燈罩,就靠著一根電線懸掛在桌子上。
起初他們的談話內容都很小心。
但後來,發現程牧雲並不避諱談及過去,大家漸漸都放開了。
最主要,這家店裏能吃到肉。真是太美妙了。
當然,為了提防小心,仍舊有兩個從很遠的店鋪裏買了盒飯來吃,沒有享用程牧雲的招待。
程牧雲走到店鋪中央的小火盆前,伸出手,用幾乎都能碰到火苗的距離,烤著火。他背對眾人,火光在他周身包裹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四個當中的一位成為了小組的叛徒,這個房間裏會發生什麼?”程牧雲輕聲用英語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