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都很尊重程牧雲這個曾經的英雄,在任何例行公事的檢查前,都會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溫寒卻很介意,遞給那個人後,冷漠地盯著對方,直到那個男人訕訕地把明信片還給自己:“抱歉,這些明信片上的小故事很吸引人,看得久了些。”對方隨便找了個借口。
“是嗎?”溫寒翻看手裏的明信片:“你也信佛?”
對方成功被這個莫斯科姑娘噎住。
溫寒把一疊被弄得混亂的明信片理好,第一張恰好就是鹿野苑的全景。她抬高手臂,背對著陽光,想要看清上邊的圖案。
是日光下的佛塔,孤零零立在開闊的草地上,不遠處就有參天的菩提樹。
翻過來,竟還真像那個男人說的,背麵有一小段英文的故事,關於鹿野苑和佛教的聯係。
“這裏是印度佛教四大聖地之一,佛陀悟道後,第一次在這裏講述苦海無邊,善惡因果,人生輪回,收到最初五位弟子僧人,”程牧雲輕輕翻譯,“從此,佛、法、僧都具備,印度佛教由此開始。”
“其實……”溫寒抬眼看他,“我也想知道,這明信片有沒有什麼特別?除了上邊的景物?你拿它們有什麼用?”
“完全是因為你喜歡,我才買下來,”程牧雲慢悠悠地笑著,搖頭:“沒有任何特別。哦對,要說有什麼特別,我記得,中國那個叫玄奘的和尚就是在鹿野苑取走了經書。”
“你明知道我問得不是佛教典故。”她認真看他。
程牧雲聳肩,笑了:“看來,我在你心裏的信用度已經降到最低了。”
溫寒看他一臉坦然,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那個老板娘真是來和你告別的?”
“算是,也不算是。”
他們兩個的對話都很小心謹慎。他和溫寒說話時,也始終保持著十分親密的姿勢,嘴唇和她的耳骨時不時發生觸碰,倒像是在說著什麼誘人的情話。
“你一定在騙我,”有什麼在心底呼之欲出,她抓不到頭緒,但是還是嘟囔,“回來瓦納納西……也不是單純為了和我在一起?”
她藍黑色的瞳孔裏都是各種猜想。
兩頭“聖牛”從她身邊經過,倏然梗著脖子叫喚了兩聲。
溫寒反射性回頭,被他拽著手腕拉過去,躲過了這些聖牛們的碰撞,卻摔入他寬厚的胸膛。
就在這肮髒混亂,到處都是水坑和牲畜糞便的印度街頭,他用嘴唇堵住她的諸多疑慮。身邊有個對著牆角在方便的印度男人,咧著嘴,草草提起自己的長褲,大笑著用英語起哄。
彎曲逼仄的小巷裏,到處都是這種隨地解決的人。這裏很多人都沒有廁所的概念,更別說是各種哺乳動物,腳底下到處都是流淌著、堆積著的各種牲畜的糞便……他竟然在吻她的時候,還能將她攔腰抱起來,讓她躲過腳下的汙穢水坑。
可那四個跟隨程牧雲的監視者就沒這麼利索了,他們原本在鄰國執行任務,被臨時抽調到這裏負責“程牧雲”這個神秘組長的案子。所以對印度這種地方,隻有初步了解。
開玩笑,瓦納納西,不該是聖地嗎?
怎麼排泄物遍地,還會順著水流彙聚到恒河……四個監視者中的女人明顯感到不適。她的高跟鞋已經沾染了肮髒的東西,蹙眉,鬱鬱地看著這兩個在這種環境裏還要擁吻的男女。
“親愛的,享受現在,才是你最該做的事。”程牧雲輕聲說,把她放到恒河旁最高一層的台階上,讓她的鞋始終保持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