襪子,孩子長那麼快,不一定都能穿。”

“就你話多。”媳婦兒嗔怪看了我一眼。

“對,就你話多。”我媽說完,旋即握了握我媳婦兒的手,“我有兒媳婦呢,多了我們再拆,做毛衣。”

“我這不是怕你辛苦。”

“這有什麼辛苦,我一邊看電視劇,還有兒媳婦陪。倒是你,毛線球都拿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我趕緊端正地拿著毛線球。

我媽打了好一會兒,和我媳婦兒有說有笑的。我媽一直從心眼裏喜歡我媳婦兒,是啊,要說起別人家的孩子的話,我媳婦兒一直是我媽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學曆好,有禮貌,有模樣,有上進心事業還有成。

“你也要多陪陪爸媽,別成天圍著我轉。”媳婦兒睡覺的時候,便和我說道。“老人家想做點什麼,你要有點耐心陪著。”

“誒,我曉得啦。”

接下來的日子,我媳婦兒開始活學活用地給我織了件毛衣。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打毛線,一打就是一整個冬天,連我嶽母打麻將時的坐墊都打好了。我懷疑要是我家盆栽瓷器能用毛線代替,一定是掛滿了秋褲。

冬天的陽光曬得很舒服,我媽常常和媳婦兒打完毛線後去外麵溜達,也不許我陪同。我這段日子,重心全部都在媳婦兒身上了,她們第一次出去散步的時候,我便有些坐立不安,你說這一老年人一孕婦,要是碰到什麼溝溝坎坎怎麼辦啊。第二次出門我想尾隨,還沒出醫院門口我便被抓包了,說什麼也不肯我打擾她們倆的二人世界。

媳婦兒回來的時候,兩人都是大包小包,敢情購物去了。

“阿瑞,媽覺得你這段時間有點神經緊張,想讓你放鬆放鬆。”

“好吧。”

於是,我爸便又叫我去釣魚,在厚厚結冰的河道上砸個大窟窿。不少小孩在不遠處滑冰,魚一條都沒釣上來,凍得我鼻涕都止不住。

老爺子身體好,第二天扛著魚竿一大早叫起我。“早點去,人沒那麼多,指不定能釣倆條。”

凍得我高原紅都要出來了,還是沒釣上來。

“你說是不是外國魚吃不慣我們中國餌食啊?”老爺子捏了捏自己養的肥蚯蚓。

“……”

快要到聖誕節的時候,美國的街頭開始瘋狂的進入了打折季,張燈結彩。聖誕節相當於我們中國人的春節,非常的熱鬧。爸媽要處理一年工作的收尾,隻好先回去了,說等元旦過後再過來。

嶽母嶽父去街頭搶購了不少,繪聲繪色的和我們描述瘋狂的情景,很多人在外麵排隊,排得很長不過挺有秩序,沒有什麼人插隊,但等店門還隻是掩著沒徹底打開的時候,這些歪果仁便不淡定了,一個個拚命的往裏擠,這些天下來門都壞了好幾張,還有顧客把搖搖欲墜的門卸掉,拿到收銀台的。

嶽母為了方便購物,也學了幾句英語。“康瑞啊,你有沒有覺得英式發音比美式發音更洋氣些?”

“有的吧,畢竟人英國曆史長些。”

嶽母給她牌搭子打跨國電話,開口就喜歡一句,“哈嘍兒?哈歐德阿尤?”

媳婦兒聽了一個勁地在旁邊笑。

“平安夜快樂,親愛的。”護士們老向我媳婦兒拋媚眼。

“媳婦兒,我就說你漂亮吧,你看這些美國女人老跟你擠眉弄眼的。”我說著。

媳婦兒笑了笑,“她們也說你可愛。”

“不應該是handsome嗎?”

“說你看起來不像三十歲。”

“總感覺不像誇人的,是不是我還不夠成熟穩重啊?”

媳婦兒說,“嗯……把頭發留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