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坦然笑道:“蘇越,謝殿下救命之恩。”
交談之後,她才知道這個東朝太子商祉和傅承鈞也是深交之輩,傅承鈞一舉中的進入朝廷後,受到孝武帝青眼有加,幾經提拔一路高升到左相之位,而在當上左相之前,傅承鈞就已經是太子太傅。
“先生這個人,雖然對付罪臣毫不留情,但平日待下人都是溫和有加,今日即使我不出手,他也不會過多為難於你。”
“殿下所言甚是,不過蘇越還是要感謝殿下,上一回在霽月樓及時相救,今次也是如此,殿下尊貴之軀,無所不有。蘇越沒有什麼可以報答,隻赤忱之心,今後殿下差遣,定然奔赴。”蘇越抱拳承諾。
商祉微微一笑,搖頭說:“我幫你不是為了要差遣,徒手之勞何足掛齒,隻是我想知道,你不願以真麵目示人的緣故,不要拿樣貌醜陋來搪塞我。”
蘇越赧然,抬起左手搭在耳後的扣子上,猶豫片刻還是停下,朝他附身歉然道:“請殿下贖罪,我實在有難言之隱,今日多有不便。若改日,還請殿下勿要嫌棄。”
商祉默了片刻,抬手讓她起身,道:“也罷,我素來不強人所難,若有朝一日,你心甘情願,便摘了它。”說完他又看了看天色,“今日已晚,馬車我讓人給你備好了,路上小心。”
“謝殿下!”
告別太子商祉,蘇越踏上回程的馬車,在快到霽月樓的街道上車被人攔下,她下車一看,原來是一晚都沒再出現的陳顯。
“狗蛋。”她朝他招了招手,大白狗歡快地撲到她的身上,蘇越付了些碎銀當小費,打發車夫先回去複命,自己便徒步走回樓裏。
馬車一走,陳顯便變回人形,兩人並肩走到拐折處,一陣風刮過,傳來清脆的鈴鐺聲。陳顯兩耳高豎,神神秘秘湊到她耳邊說:“姐姐,有妖氣,快站到我身後,我來保護你。”
“什麼妖氣?”蘇越四處張望,隻看到對麵停下的馬車,從車上走下四個人,一個藍衣少年飛奔在最前方,風一般擦過蘇越摸不到影,而剩下的三人,一個橘色衣服的姑娘幾步追上來,急急喊住飛奔的少年:“蘭生,你給我站住!”
藍衣少年充耳不聞,一溜煙跑沒了影,橘色姑娘想追卻追不上,而落在最後頭的兩個人,一個是紅衣奶娘,另一個竟然是晚間被蘇越拉下水的湖藍綢衫的小姐。
算是半個熟人了,她還坑的人家嬌弱小姐險些賠命,裝作沒看見她真有些不好意思。
“方小姐,孫小姐。”蘇越做了個禮。
那橘色衣服的姑娘喚作方如沁,湖藍綢衫的小姐叫孫月言,兩人是從臨都琴川趕到應天城,特地為左相慶生。宴席間她聽左右人說起方家,這方二小姐是個生意強手,方家上一輩和關家過從甚密,借著這層關係傅承鈞給買她麵子,打通全國上下的商會,連官家的生意幾乎都和方家有關聯。所以這方如沁攜家帶口趕來參加傅承鈞的生辰宴,就理所當然。
“敢問小姐是?”方如沁停下腳步,略有疑惑。
“今日宴席唐突,衝撞了孫小姐,抱歉。”
孫月言也走上來,由奶娘攙扶著,依舊文弱秀氣,弱不禁風咳了幾聲,搖頭微笑:“無妨,是月言身底子差,小姐不要掛懷。”
“這麼晚了,您二位是要去何處?”
“臨縣的驛站,歇一晚明日趕回琴川。”
“驛站?據我所知,驛站已經關門了,如果兩位不嫌棄,就先去我的霽月樓屈就一晚,現在更深露重,在路上顛簸恐怕對孫小姐身子不利,且在城內住下,明日趕路不遲,二位意下如何?”蘇越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