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腦袋,覺得黛米說的也正確,他深呼吸,勉強平靜下來,“可能你說的也對,是我太累了,產生幻覺了。”
“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佩娜伸手摸了摸他的發絲,小聲勸說道:“我聽說伏恩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老大的死你也不想要遇到,你們之間終歸需要有所了結,你們也不能互相折磨到最後,這件事情也不能都怪你,所以……你也就別在繼續在意了。”
邢邵低垂眼瞼,抿著唇,“我至今還不能相信,他已經死的事實。”
“我也不想要相信,可事實如此,沒有辦法。”佩娜說完,推了推他肩膀。“那個,我送你回去。”
“唔,我暫時不想要回去,我心情太糟糕了,還想要休息一陣子,在回去……我不想要讓喬伊斯在擔心我的事情。”他坐在霍爾森墓碑旁邊,靜靜坐著。
佩娜見到他這樣,立即慌了神,小聲說道:“你還是回去吧,現在帝王不是老大,可能對你不會太和善,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他肯定會暴怒無比。”
“帝王是?”他迷惘的望著佩娜。
“伏恩啦……”佩娜尷尬的抓著發絲,眼中滿是鬱悶之色。
他搖了搖頭,“沒關係,如果他想要找我,隨時讓他過來就好。”
“邢邵……這……”佩娜愈發不安。
“你回去吧。”
***
夜晚的墓地肅靜,滿天星辰,他坐在原位,靜靜地翻開日記。
腦袋倚靠在墓碑旁邊,仔細凝視著上麵熟悉的字跡。
‘他向來心軟。’
‘這算是弱點,也算是希望。’
他不理解這其中的話,記得當初黛米就指著他的耳朵說道,你耳根向來軟,肯定是心腸軟的家夥。
這個毛病他向來都知道,不過,這耳根軟和希望有什麼關係呢?
百思不得其解,反正他也從來沒有理解過埋葬在墓地裏的人。
他揉著酸澀的眼睛,將日記放在貼近心髒部位的口袋裏,他腦袋磨蹭著墓碑,身體逐漸下滑,迷迷糊糊的闔上眼睛。
沒有在霍爾森身邊的時候,他總是害怕霍爾森會追過來,可沒有想到,在霍爾森擔憂不存在,他反倒是可以睡得更加安穩。
夜裏風聲很大,他裹緊身上的衣服,因晝夜溫差大,他鼻腔噴出的溫熱呼氣,逐漸轉為白色氤氳霧氣,彌漫在眼前,濕漉漉裹在臉上。
他往墓碑最前端擠了擠,把墓碑當做椅背,胡亂的靠椅宛如這樣就可以躲避狂風。
蜷縮著一會,勉強入睡,本應該凍得哆哆嗦嗦,也卻沒有料到,居然睡著睡著,竟然覺得無比溫暖。
下意識往溫暖的位置擠去,睡得愈發沉。
霍爾森撫摸著邢邵的發絲,看著他往自己懷裏滾來滾去,他不禁微微歎息,又把溫暖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盯著他睫毛微顫,最近沒有怎麼吃東西,尖尖的下巴。
霍爾森黑眸裏浸滿欲望,停頓一會,看著他如此安心的表情,又猛地收回手。宛如眼前是易碎品,他輕輕撫摸,就能將邢邵徹底摧毀一般。
他輕輕的抱起懷中人,為他捂暖手指,給他戴上帽子,見到他發出可愛的輕吟,他唇角勾起欣慰弧度。
麵無表情的正要站起身來,衣擺卻被狠狠攥住。
“別、別走……”
霍爾森倏地回頭,眼眸定在邢邵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