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婺自我慣了,說走就走。
唐昕萏尾隨其後,看她耍什麼花招。
事實上,廉婺真的隻是去溪邊沐洗淨身。背對唐昕萏,廉婺哼道:“你看夠了?”?
☆、第 9 章
? “童子洗完,我便看完。”唐昕萏坐在石頭上,歇腳。
“那讓你看。”廉婺轉過身來大方讓她瞧,溪水清澈異常,的確可以一覽無遺,唐昕萏也不回避,麵色如常看向廉婺。廉婺終於把臉上汙泥洗去,滴水的麵龐格外清秀俏麗,讓人瞧著不由心頭微漾。水裏出來的那刻,清水出芙蓉一詞來描繪此情此景並不為過。
廉婺撿起擱在岸邊的衣裳,側臉同唐昕萏說:“我要穿衣服,你可以轉過身了?”
“你我皆為女子,童子大不用拘泥。”唐昕萏如是說。
“不知羞!”捉弄不成反被戲弄一把,廉婺漲紅臉,忍不住罵她。
唐昕萏置若罔聞,隻道:“童子穿好衣服,我們便繼續趕路吧。”
“腳疼,走不動。”廉婺背麵穿好衣服,找了就近的石塊坐下。
“我背你,”唐昕萏又說,“但以防偷襲,我得先廢去童子的武功。”
“不用,我能走。”見唐昕萏準備動手,廉婺連忙站起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著瞧,哼。
廉婺走得慢,落下一些進度。但虧有廉婺寶貝的金蛇防身,讓所到之處不受蠱物打擾,唐昕萏省下不少力氣。折合算來,速度也不算慢了。不過這樣的寧靜沒過多久被追來的人馬打破。
來人不是善茬,人一波又一波偷襲圍攻完全不見消停。唐昕萏先頭以為是捉拿廉婺複命的門派中人不少,後來才對這些人能準確無誤找到她們心生疑惑,猜到廉婺可能在途中留下線索,唐昕萏不解的是她竟然毫無覺察。唐昕萏不說,廉婺也樂於現狀,兩人前後腳走出山穀。
山穀裏沒有晝夜之分,等一出來,唐昕萏驚覺已經過了五日。廉婺這時又要休息,唐昕萏本來不答應,身上忽冷忽熱實在難受,於是倚在樹旁守著廉婺。
“童子說過黑白不過人為,但也不見你對邪派的人手下留情。”唐昕萏說。
“說在我口,信於你心,”廉婺打太極,“是真是假,看你在意與否而已。”
“如此一來,敢問童子信過什麼?”唐昕萏覺得廉婺有一股似乎看破紅塵又不通人世的狂妄偏執,不免心生憐惜。
“信過……你呀,”廉婺隨口答道,“否則我如何敢把命交你手裏?”
“多謝童子信任,”唐昕萏撫著手臂說,“隻是童子未免高估我了。”
“未必。以你之力,為我清理門戶綽綽有餘。”廉婺說完,開始閉眼假寐。
唐昕萏也不再說話,雙臂交環抵禦渾身四竄的寒氣。
廉婺自然是知道唐昕萏現在的處境,嘲道:“你的樣子連墳九村也過不了,還談什麼離開這裏?”
被問得有些難堪,唐昕萏還是神色和婉回道:“隻要腳程快就夠了。”
“天真!你以為墳九村是什麼地方?你以為後段行程你還能毫無禁忌耗費內力嗎?你已經毒浸半身,若再驅以內力前行,不過百裏便會受寒而死,你要怎麼回去?”廉婺似乎在提議,“你如今該做的,是趁我不備,割我一刀飲血解毒。”
“若我有心,一早就出手了,無需童子知會。”唐昕萏說。
“又拿真心說事,你不覺很可笑嗎?”廉婺諷刺說,“利字當前,人性涼薄。手足亦可相殘,何況你們僅為朋友……便是關係不一般,也隻是朋友。”
唐昕萏並未因被說中心事變得尷尬:“我說過,世間除了利益還有情義在,隻是童子不聽我勸,我便是再說也徒勞無用,見利忘義之人不少,但童子未免過於一己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