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跟著王撿默默行得一陣,眼看就要出城,又對王撿道:“小兄弟請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買點吃食,否則出城之後便沒地方買吃的了,要是餓著肚子趕路,那可真不好受。”說完匆匆而去。
王撿心想:“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卻要等你?”但他心性善良,不願拒絕別人,心中雖如此想,不覺也停下了腳步,立於城牆邊等候。
不一會,那漢子手中抱著一堆饅頭麵餅之類食物,快步來到王撿身前,將兩個麵餅遞了過來,說道:“這餅你拿著路上吃吧。”王撿推拒不要,那漢子硬是將食物塞到他手中,王撿無奈,隻得收了。
二人隨後出得城來,一路北上,走出數裏地,路上行上漸少。王撿畢竟隻有十多歲年紀,與這陌生漢子一道趕路,心中難免有些犯嘀咕。而那漢子一路上始終笑嘻嘻的,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王撿說話。
這般又行出數裏,那漢子抬手指向前方道:“小兄弟請看,那裏有個涼亭,你我二人不如到那亭中歇歇腳,吃些東西再走如何?”
王撿順著他手指之處望去,見不遠處果然有個茅草亭子,心想:“就到那亭裏坐坐也不打緊。”當即點頭同意。
二人走到近前,見那涼亭內已有兩人坐著歇腳,便也尋了個坐處休息。
涼亭中先到的二人,一見王撿落坐,兩雙眼睛便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王撿見那兩人目中凶光閃動,像要吃人一般,心中微感害怕,忙避開那兩人目光,抬頭遊目四顧,見這涼亭所在,正位於一條岔路口上,官道向北一路延伸,西麵卻另有一條較窄的黃泥小路,蜿蜒曲折,直通向遠處一片茂密的樹林中。那片樹林之後,便是起伏的山巒。
那鷹鉤鼻漢子此時又拿出饅頭麵餅,美滋滋地吃了起來,邊吃邊道:“小兄弟不要客氣,快些吃點東西,否則哪來的體力趕路哦。”
王撿也覺得有些饑餓,便從懷中拿出那中年漢子給的麵餅吃將起來。他初吃麵餅之時,似乎覺得這麵餅味道有些不對,但他過慣了苦日子,雖覺這麵餅帶些苦味,不太好吃,卻也不以為意,仍一口口慢慢咀嚼。
吃完一個,正要吃那第二個麵餅時,忽覺一陣頭暈目眩,抬眼一瞧,見那鷹鉤鼻漢子與先到亭中落坐的二人,均麵露獰笑。心下暗道不好,耳中聽得那中年漢子笑道:“倒也,倒也。”
王撿大驚之下,急忙站起身來,指著那中年漢子道:“你……原來……”忽覺全身無力,腳下一軟,向前撲倒,隨後便失去知覺。
亭中那魁梧虯髯大漢見王撿已被迷翻,哈哈一陣大笑,指著那鷹鉤鼻漢子道:“好你個劉老二,這是你本月第幾隻‘肥羊’啊?”
那鷹鉤鼻漢子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答道:“這是小的本月第五隻‘肥羊’,讓您老見笑了。”
那虯髯大漢大笑道:“區區一個月時間,就被你弄來五隻‘肥羊’,看來林總管給你三個月時間,要你弄十隻‘肥羊’,卻是小瞧了你。嘿嘿,你這‘笑麵狐’的綽號,可真不是白叫的!”
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紋銀,交在那鷹鉤鼻漢子‘笑麵狐’手中,說道:“這是林總管賞給你的,你可要好生為林總管辦事,林總管必不至虧待於你。知道了麼?”
那“笑麵狐”點頭哈腰,口中連聲道:“是,是,小的全心全意為林總管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虯髯大漢又是哈哈一陣大笑,連聲道:“不錯,不錯,如此有勞你了。”
另一個五短身材,滿麵麻皮的大漢,操著濃厚的四川口音接著道:“你個龜兒子倒還挺機靈嘛,等哈兒我哥倆回去之時,定要在林總管麵前給你娃美言幾句!”
那“笑麵狐”一聽,更是喜上眉梢,不住地打恭作揖道:“多謝您二老栽培,我‘笑麵狐’今後定不忘二位的好處。”
那虯髯大漢用手在大腿上重重一拍,起身叫道:“好,這‘肥羊’我哥倆便先送回去,告辭。”
說完,一把抓住王撿的衣領,輕輕一提,便將王撿扛上肩頭,與那五短身材漢子一道,順西邊那條黃泥小路,直向樹林中奔去。這二人奔行甚速,片刻間便沒入林中不見。“笑麵狐”見這二人奔走無蹤,手中掂著那錠紋銀,笑嘻嘻回城而去。
那虯髯大漢將王撿扛在肩頭,與那矮漢急步奔入密林,順一條青石板小道曲折而行,走出約莫七八裏地,來到一片依山而建的石砌莊院之前。
二人向莊內通名報姓,一名護院緩緩將莊前那扇又厚又重的木門啟開,放二人入內。二人進門後折向東行,片刻間便來到莊院廣場附近一幢大宅邸之前。
那虯髯大漢沉聲道:“你先去稟報林總管,就說又有一隻‘肥羊’入手。待我先將這‘肥羊’抬去關押,待明日這廝醒來後再行問話。”
那五短身材的漢子點點頭,道:“如此就有勞毛大哥了。”說完自向那大宅內行去。
虯髯大漢扛著王撿,轉向莊北而行。不一會來到一間石室外,他從腰間掏出鑰匙,開了門,將王撿扔進那石室之中,閉門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