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安郎君既不焚香沐浴又不挑良辰吉日就要剃須,定不會是什麼好事!看!這下恐怕是胡須已經剃了又後悔了!剛才那一眼活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越想越害怕的小廝一個哆嗦左腳絆右腳摔了個狗啃泥,顧棉掩唇一笑,促狹道“將軍怎的不讓管家尋個細心些的婢子?這小廝看起來有些……”她抑住嘴邊的笑意,尋了個合適的詞“莽撞。”
她似是不知道自己這般笑起來有多美,眉眼彎彎,剪水雙瞳如一泓春水,波光漾漾讓人直恨不得溺死其中。安重誨看得心裏直發癢,騰地站起,原本敷在下巴上的帕子掉在地上他也不管不顧,伸手直朝顧棉而來。
就在此時,安重誨看到了顧棉身後一向寸步不離的兩個丫鬟,將將要觸到顧棉的手僵硬的轉了方向負到身後,清咳一聲“咳,本將軍與郡主有事要談,爾等現行退下。”
他話裏頗有些欲蓋擬彰的味道,碧珠一向大喇喇的也沒聽出個什麼,倒是銀釧,小心的在二人身上打量了個來回,黛眉微蹙,嘴唇張合幾次最終還是隨碧珠一同退下。
待二人身影不見,安重誨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拉近和顧棉的距離,很是不適應的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本將這般可年輕了些?”
可惜跟前沒個銅鏡讓他照一照,這心裏著實沒個底啊!
顧棉始終抬頭看著他,自然沒錯過那雙褐色瞳仁中的緊張祈盼。
一模一樣的這張臉終是徹徹底底在她麵前亮開,隻是與那人時時胸有成竹雲淡風輕不同,現下麵前的這個,他會緊張,會無賴,會執拗,會祈盼,會有許多她未曾在那人身上見過的神色。
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顧棉驚奇的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遂從善如流給他他想要的回答“唔,著實年輕了許多。”頓了頓,她又加上一句“年輕了十歲吧!從前看起來與阿耶差不多,如今總算是有些像雙十出頭了!”
“……”安重誨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她這是在誇他呢,還是在損他呢?與朔方王差不多,他從前看起來就那麼老?!
成功噎到他,顧棉頗有些得意的眨了眨眼睛,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
卻不知,男人向來是要麵子的,特別是安重誨這般有些大男子的男人,更是要麵子,在一件事上被下了麵子,定是要找回場子的。
於是,顧棉尚未反應過來,腰肢便傳來一股大力,她一時重心不穩踉蹌著向前撲去,正好跌入某個整好以暇等著的懷抱,刻意壓低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如今郡主該信了?嗯?”
末尾一字尾音上揚,不知是臉頰貼著的胸膛在微微震動震得人酥酥|麻麻,亦或是被這聲音勾得,顧棉耳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心下暗道,這兩人臉長得一模一樣,現下就連說話也相似了起來。
半晌不見懷中之人說話,安重誨略微低頭,那小巧通紅的耳垂便映入眸中。
安重誨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欸?小人兒沒有掙紮,反倒是害羞,這便是與他心意相通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安重誨總算知道這是何意,心裏激蕩難抑,忍不住低頭蹭了蹭顧棉光滑幼嫩的臉頰。
他方才剃過胡須,又沒有好生敷帕子,下巴處尚殘留著些短小的胡茬,他自個兒覺得顧棉的小臉滑滑嫩嫩蹭起來舒服的緊,顧棉卻被他那殘留的胡茬蹭的臉生疼,忍了忍發現這人不但沒停下來反倒有變本加厲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