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個六品官的名頭,依舊勤懇種田。他不擅交際,但是由於進了個好學校,校友們比較罩他,倒沒受多少排擠——他一副跟泥土相親相愛到天荒地老的樣子,都沒啥競爭力,沒事兒戳他做什麼?

有校友外出任職,知道他好這個,順手就給他帶一把當地的種子,也不費什麼錢,說出去也是一段美談。伍輝就這麼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種起了田。

終於,在三十五歲那一年,伍輝總結出了旱稻的種植方法,又發現了一種變異稻種,又有南方早稻等等,幾經綜合完成了北部地區稻麥兩季或兩年三季的科研課題。此後伍輝又赴南方,用了二年時間,總結出了三季稻的穩定畝產種植方法,培育出了部分抗寒抗旱稻種。

這已經不是單一作物畝產量提高個一兩成的問題了,而是整整在全國範圍內增加了一季的作物!

會有這樣的成果,鄭琰都覺得驚奇了——太靈異了吧?這家夥簡直就是為了種田而生的!

黑瘦黑瘦的伍輝把成果上報,已是暮年的池脩之非常果決地向蕭複禮上書請求試種而後推廣。蕭複禮也很興奮,無論何時,解決國民的吃飯問題都是boss們關注的。試種的結果是,確實多出了一季作物,並且經過這些年的培養,種子也比二十年前好很多。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稻米的口感不是那麼香甜——飽腹足亦,總比豆子好。

良種與先進的耕種方法的推行全國最終是在池憲的任期裏完成的,然而在這件事情上,誰都不能否認伍輝的成就。

朝廷表彰其為循吏,民間自發畫了伍輝那黑黑瘦瘦的畫像,每年春耕前總要上幾炷香以求好收成,每到收獲季再祭一祭伍先生。進而發展成為之立像、鑄像,百五十七年之後,朝廷重訂祭禮之時,時任太常的鄭惠臣上疏請增伍輝之祭。

終於,一尊伍輝一手執禾、一手執鋤的銅像立在藉田旁的小殿中,皇帝親耕之前必要手觸禾、鋤。傳說中的上古農神在人間被具象化了。

這一位排在校友錄的第一名,實是無可爭議——人家被國家封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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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完了排行第一的那一位,咱們來說說第二、三名。這兩位由於工作性質與私人關係的原因,隻好放到一起來說。

~蕭複禮&池憲篇~

按說這一對君臣關係好是必然的,池憲是蕭複禮老師的兒子,蕭複禮還時不時往池憲讀書的學校裏去旁聽。兩人受鄭琰影響頗深,也有共同話題。然而由於經曆過於不同,兩人中間總是隔著那麼一層膜。

世人都說池憲是個好命的人。他的出生為所有親人所企盼,含著金湯匙降生。與他那個生在家道沒落時期的苦逼爹相對,他生下來就享受著優渥的待遇。而且他爹娘雙雙靠譜,不似他爹有個很坑兒子的父親。家庭環境、父母地位造就了他不需要像他爹那樣費盡心力找個好老師,連娘子都是有嶽父家送上門來的。家風還挺好,爹沒小妾,媽由於結婚早也沒啥緋聞,從上到下一根藤,他自己也與夏蘊琴瑟和鳴,生兒育女,沒有小妾插足。

反觀蕭複禮,苦逼孩子從在他娘肚子裏開始就不受待見,差點沒見著世界的陽光就□掉。親媽靠譜,親爹寡情沒擔當,可憐巴巴活到六、七歲,連靠譜的親媽都成了名義上的外人。一個養母,心裏對他不錯,卻總是做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甚至連娶老婆,都要爭來鬥去,還弄了一群不一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