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你在操持。隻好把自己下半輩子全交與娘子了。三十三年前的今天,你我結白首之盟,娘子可願與我在此處踐約?”

“哈?”結婚紀念日神馬的,這裏不流行,鄭琰與池脩之沒孩子的時候還慶祝過兩回。孩子接二連三地生,連結婚紀念日都沒有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鄭琰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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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這麼熱,阿娘不去熙山往要去東麵別業,怎麼可以?”池春華瞪起了眼睛。

池憲揉了揉額角:“這話你自與阿娘說去!”

池春華泄氣了:“這大夏天的,怎麼不體恤自己呢?自從阿爹去後,阿娘的脾氣居然強了起來了。”

“少說兩句罷,”敢跟姐姐頂嘴的弟弟,也就隻有池憲了,“阿娘心裏不痛快。”

“我知道,”池春華嘀咕一聲,“這樣,你們幾個,各出一個兒子,陪阿娘去住。要耐心細致,知情解意的。阿娘就這麼念叨著要跟阿爹一起養老的,我真怕念來念去的,就不記得旁的事兒了。”

“喂!喂!你說點兒好事兒!阿娘想做什麼,就由著她去做,做子女的,就該讓父母怎麼舒服怎麼來。”

池春華長出一口氣:“我快急死了,你少挑我話裏的刺兒!當年外祖父……”

“我知道我知道!”

“哎~你說,給阿娘找點事情做如何?阿爹必有手稿留下的,請阿娘盯著編纂?還有啊,阿爹生前要做的許多事情都還沒有做完,什麼科考啦,什麼稻麥啦……”

池憲一拍額頭:“就這樣!”

“東郊別業,國家一級保護單位,鄭琰晚年常居之處,在這裏,她度過了孀居的大部分光陰。在此整理了池脩之的文稿、政治規劃,記述了自景宗朝末年起半個多世紀裏的許多重大事件,為我們的研究提供了大量寶貴的第一手資料。這其中既有社會政治經濟方麵的,還有回憶時提到的許多生活細節,是研究當時民俗不可或缺的‘實錄’。”

☆、264

鑼鼓喧天,京城又迎來了一場大熱鬧。

在這權貴雲集的地方,京城百姓的眼界也高得很,能被稱為“大熱鬧”的事情著實不多。池相公的獨生愛女出嫁,確能算得上一件“大熱鬧”了。男女兩家分開擺酒,熱鬧了大半個京城。

池家現在說是人丁興旺了,但是七大姑八大姨依然很少,為難新郎官的親友隻好依舊從鄭家借。慶林大長公主也很給力,把自家兒媳婦們給借了出來。慶林大長公主的兒媳婦自有親友團,其中一個還是來自池脩之的鄰居李神策的家族。池脩之的另一個鄰居又是他的兒女親家。

池春華就讀於崇道堂,女生裏的大姐頭,人際關係還算不錯。

很好,娘子軍組建完畢。

鄭琰臉上帶著一種略顯病態的亢奮,天知道她昨夜跟池脩之都是半宿沒睡。辦喜事,估計全家連親友都沒幾個能睡得著的,大概蔣家那裏也是如此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鄭琰一點也不覺得悃,又一次詢問了婚禮流程,拍拍胸口:“這下萬無一失了。”

池脩之悶悶地道:“誰說的?”

連鄭琰加池春華都驚了:“還漏了什麼?”

池脩之哀怨地道:“我丟了個寶貝,你們還問漏了什麼?”

池春華撲了過去抱著她爹的胳膊:“阿爹,別招我啊。”好想哭來的!

池脩之夠堅強,咬著牙拍拍閨女的頭,眼睛像抽筋了似的看向鄭琰。鄭琰把女兒拖走,母女倆又哭一回。阿肖等人無不嗚咽,阿慶上前勸著:“這會兒先別哭了,還要見人呢,等會兒送大娘出門子的時候,再哭兩聲兒。”

急忙給母女倆補妝。

等到雲淡風輕近午天的時候,兩人又一副精精神神的樣子了。阿肖是自請去照顧春華的,鄭琰十分不舍,卻又擔心女兒,左右為難。阿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七娘養了這幾個孩子,唯有大娘是要到別人家裏去的,小郎君們好些差些總歸理在眼前,沒個知根知底的人跟著,七娘也不能放心。與其讓我在七娘跟前一道擔心,不如讓我去忙著。”

鄭琰最終還是答應了。

婚禮的慣例,新娘子出嫁要按高規格走,春華就可以用她娘的禮服。而新郎同樣也可以按高規格走,蔣昭本人就是鄴侯世子,也循例提了一檔。蔣昭迎親,男儐相裏多有自家兄弟子侄,皆是世家子,賣相也好。為了“配得上”這個場麵,又請了幾位顧家表親。

一群才子到了池家門口,大門緊閉,內裏一群凶悍的娘子軍手持棍棒伺候著!年略長些的負責抽打,少女們的功課還沒被柴米油鹽給消磨得忘掉,出各種問題來刁難,非要多作幾首詩才肯放行。

“這一眨眼的,她也嫁閨女了,我看著她出門子的日子,就像是在眼前。”杜氏感慨至極地對慶林大長公主道。

慶林大長公主道:“是呢,那會兒哪想到有今日呢。”

杜氏生出知己之感,當時是怕自己活不長嘛!因為話不對,她就沒在這喜慶的場合說這傷感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