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對對對。不是阿爹教阿琰,是阿琰教的阿爹啊。阿爹心疼你阿姐,也心疼你呀。你們是一樣一樣的。”
兩人說著沒營養的話,就能消磨掉一兩刻鍾,然而鄭靖業多半又要去辦公了。而鄭瑜也不是個笨人,很快在婆家過得自在,過了新婚,也能多回幾次娘家了,鄭家嫁女事件帶來的情緒波動漸漸平複。
賣萌不多久,鄭琰也開始學做女紅動些針線了。剪裁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她就是縫點小東西。這些也不讓她做多了,怕紮壞了手,熬壞了眼睛。鄭琰的針線實在是不太好送人,小孩子初學,成品略醜。倒是打過幾根簡單的絡子,看著蠻像那麼回事兒的,鄭琰就給爹娘一人一個了。家裏兄嫂太多,她那小爪子編不過來,就隻好作罷。
鄭靖業很得瑟地佩著絡子顯擺,被皇帝看到了,當時的皇帝還是景宗,對大臣倒是和氣,取笑這位宰相:“這樣手藝很該打板子餓飯,你也佩著?”這會兒男人不太流行佩這玩藝兒,女人用得多,鄭靖業這樣……老皇帝開始泛壞水兒。
鄭靖業臉色很不好地道:“臣看著就很好嘛。”
老皇帝擠眉弄眼,傳遞著男人間才能破譯的猥瑣密碼,鄭靖業頗為生氣地道:“是臣之幼女所為嘛!做人爹的,有這樣孝順的女兒,當然要帶上啦~”你家閨女可不這樣賢惠哩!
老皇帝坦然接受了嘲諷,並且表示要見鄭琰。
鄭琰初次見到老皇帝,是在一直春日的午後,大正宮的門檻很高,鄭琰的小短腿邁不過去。懷恩悄步上前,輕輕一托,把鄭琰給瞬移過了門檻兒。
鄭琰小聲地說:“謝謝。”
懷恩微微一笑,小丫頭聲音軟軟糯糯的,做人也和氣,挺好。
那個晴暖的午後,老皇帝與還是小朋友的鄭琰見了第一麵。鄭琰初時頗為緊張,待看老皇帝那張又囧又慈祥的臉,忽然就繃不住笑了出來。老皇帝也跟著笑了:“我與這丫頭有眼緣。”這天下午,一老一小相談甚歡。
老皇帝知道了鄭靖業會給閨女梳頭發,還小聲取笑。鄭靖業哼哼數聲:“打扮閨女的樂趣,沒試過的不知道。”鄭琰反而道:“唯大英雄能本色。就是給我梳頭發,也沒耽誤做事情嘛。”
老皇帝板臉道:“你爹是英雄,我呢?”
鄭琰吐吐舌頭:“那得你家小娘子誇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老皇帝很開心:“也對,為人子女,當然不能貶低自己的父母。”
那一天,鄭琰帶著個縣君的封號回了家。
後來,她就成了大正宮的常客。
再後來,她在大正宮裏聽說她爹是個奸臣。
後來的後來,她投入到了她爹的陣營裏,多少人覺得鄭靖業有個幫手,死活查不出來是怎麼與鄭靖業接頭的。當然啦,這個死黨兼智囊,早在鄭靖業家裏養了許多年了,沒發現是正常的。
☆、266
“娘子,娘子,太妃要出門。”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向剛上任沒多久的濟陽王妃彙報著大新聞。
濟陽王妃齊氏大驚:“什麼?!這要如何是好?外頭亂著呢!殿下知道麼?”
“已經去報給殿下了。”
齊氏扶額。她命好,是慶國公家的女兒,本來這爵位是要降襲的,因為韋知勉橫摻一腳,直到她爹還是國公。也因此,她得以年紀輕輕嫁給了年齡相仿的濟陽郡王蕭容。濟陽王太妃、原周王妃吳氏因青年守寡,鬱鬱寡歡地早早翹掉了,她頭上就隻剩周王太妃這麼一個太婆婆。
周王太妃一向好相處,蕭容是過繼來的,她看得很重,卻也沒有非要讓蕭容與親生父母不見麵兒。對孫媳婦的要求也不高,就一條——好好過日子就行。蕭容本人也生得麵貌英俊,文武都來得。
要說再沒什麼好抱怨的了,如今卻遇到這麼一樁——太婆婆在這大過節、燈火不禁、街上全是人的時節,她要上街上逛!
齊氏傻眼了:“怎麼沒有人勸著呢?”
侍女為難地道:“奴婢們勸不住,才稟娘子的。”
齊氏一抬手:“我先去勸勸。”
周王太妃聽著孫媳婦兒列舉了許多諸如“街上行人雜亂,恐怕衝撞了您”、“天黑擁擠,容易跌倒”、“入夜風大,恐染風寒”又說“聽說每到此時,便有歹人活動,或偷或搶,又有拐騙婦女、小孩子的”。中心思想:外麵的世界很危險,宅在家裏安全。
周王太妃笑容淡淡的:“無妨,我年輕時也是年年到街上去的,那會兒都沒人能拐了我去,身上錢袋裏也沒丟過一文錢。如今都是老婆子了,還有什麼人會拐我?”
兩人正在磨著,蕭容也聞訊趕了過來。周王太妃對他極好,他對這位祖母也是尊敬有加。在他小的時候,過繼確是件很難適應的事情,周王太妃也不很拘束著他,甚至會經常帶他去看望親生父母。周王妃吳氏還挺緊張,周王太妃卻很是大度。一直給他力所能及最好的,從衣食住行到讀書娶妻領差,就是塊石頭也給焐熱了。
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