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懷疑過嗎,WMBank為什麼肯以那麼低的利息一次性借那麼大的款項給你?事實上蘇晚的醫療費,隻花了那筆錢的十分之一不到。我怕我借錢給你的事情被爸爸知道,所以讓外麵的人以為我一擲千金隻為博紅顏一笑,蘇晚替你擔了這麼多年的虛名,你是不是也應該衡量一下,你今天對她做出的這些評斷,是不是有失偏頗?”
方秋荻頹然坐到沙發上,層層疊疊的往事湧上心頭,她為了起步資金四處奔走,雖然籌措了一些款項,距離她當時要買的第一塊地的低價仍相去甚遠……
“蘇晚她什麼都不知道,她隻聽外麵的媒體說方家的敗家子為了一個神秘的女人一擲千金,然後就很天真地以為那筆錢真的都用來給她買各種醫療器械、找各種各樣的心髒科醫生和做恢複治療了。在她身上花掉的醫療費對她當時而言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而我還很小人地……擴大了她對我的這種內疚。”
方秋荻摁著眉心,消化了許久之後才低聲道:“Sorry,我收回我之前的話,我收回我對蘇晚的……指責。”
一直貓在沙發上一言未發的淩千帆看著這對姐弟上演了這樣一出後,才伸出腦袋問道:“OK,你們的事情搞清楚了,現在我……我有點事情想和非盡說。”
方非盡和方秋荻剛才吵到火頭上,現在才發現淩千帆一直默默地在牆角的沙發上做了一回看客,頓時都有些尷尬,淩千帆的目光在方非盡和方秋荻之間猶疑了很久,然後才下定決心似的,向方非盡低頭道:“非盡,我知道你很喜歡蘇晚,但是……我這個要求可能很過分。”
他頓了一頓,神情堅決地說:“我請你成全阿寒。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一次方圓天地的危機,天大的事,我來扛,隻要有我淩千帆在一天,就不會袖手旁觀。但是,蘇晚這個人,請你……放手吧。”
方非盡驚詫莫名地盯著淩千帆,愣了老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淩師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淩千帆麵色平靜,雖有愧疚之情卻十分堅定,方非盡詰難道:“半個月前你還讓我看好她,不要去攪你們家那趟渾水,這才過幾天呀,你就要我成全她和你那個變態的表弟?”
“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五年感情很深,但是……”淩千帆斟酌著用詞,方非盡沒好氣道:“我和她感情深,她和我感情可不深!”淩千帆略有不解地抬起頭,方非盡翻了個白眼道:“顧鋒寒什麼樣的人物,何必對蘇晚苦苦相逼呢?其實蘇晚……”他用力地揉揉眉心後為難道:“蘇晚是個很死腦筋的人,她腦子裏一根筋,我認得她五年,她五年裏心裏隻裝著以前的男朋友,你說我死皮賴臉也好,說我耐性好也好,我等得起這五年!我就想問問,你那個變態的表弟,有這個耐性嗎?”
淩千帆神情古怪地盯著他,表情變幻莫測,許久之後才慢吞吞道:“所以……你才更加要放手了。”
他雙手交叉支著下巴,思索著怎麼樣說服方非盡——這好像和他今天來的初衷背道而馳。本來他才查到蘇晚以前就和他那個悶騷表弟認識,想來方非盡這裏套點料,證明這個女人喜新厭舊、見利忘義,好回去勸顧鋒寒死心,同時也勸方非盡不要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費神,沒想到方非盡一番話徹底顛覆他原來對蘇晚的看法……
他稍稍權衡後,終於下定決心。
“非盡,你和蘇晚認識這麼久,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江上白的人?”
方非盡遲疑著點點頭:“他就是蘇晚以前的男友,我在永安公墓見過他的墓碑,上麵還刻著蘇晚的名字。聽說蘇晚……就是為了這個人,一直想不開,我想過查查這個人的可是什麼也查不到……”他想過查這個人,可是居然一點蹤跡也沒有,好像這個人從來不存在於世上一樣,他也懷疑過顧鋒寒以前就認識蘇晚,可是去蘇晚以前的大學查,也絲毫沒有顧鋒寒這個人的蹤影。他嘀咕了兩句就住嘴不說了,這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太失敗的事情,一個死了的江上白,一個活著的顧鋒寒,就好象是他的克星一樣!
淩千帆點點頭,從身旁的皮包裏掏出一遝資料,抽出其中一張紙,上麵是一張婺城財經大學新生入學時的資料,他舉著那張紙給方非盡看:“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很麵熟?”
方非盡看著姓名欄寫著“江上白,”再一看旁邊貼著的照片,頓時臉色大變:“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