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掉、換掉!你可知道街上有多少人,等著目睹把遼狗打得落花流水的當朝大將軍解索衡的英姿嗎?你穿著便服,別人怎麼認得出來?就算認出來了,瞧瞧這軟綿綿的衣服,也展現不出你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豐采。換掉、換掉!我等你。”一屁股坐上椅子,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地等著。
“寶文,你又大張旗鼓地宣告我們來了,是嗎?”解索衡盯著堂弟。
解寶文起身,目光燦亮如星,拍著解索衡的寬肩道:“這一次把遼拘殺得屁滾尿流,還把對方主帥的人頭摘下來當球踢,你居功厥偉耶!解索衡這個名字在一夕之間爆紅,聲勢狠狠地壓倒咱們的元帥,噴嘖……堂哥,你出運了!”說著,他用手肘頂了解索衡幾下。
解寶文一番話,令解索衡整顆心漲滿了勝利的筷感,但仍提醒他道:
“這種話少說,被我爹聽到,小心你副將之職不保。”
解寶文吐吐舌頭。堂哥此話不假,他的伯父把元帥之位捧在手心嗬護,有誰威脅到他,便要想盡辦法鏟除心腹之患,才能高枕無憂。
不過,解寶文仍是繼續大放厥詞:“副將?哼!我才不稀罕這小小官職。我的雄心壯誌就是先把你幹掉,坐上大將軍之位,再幹掉你爹,也就是元帥,然後等著享盡人間榮華富貴。”說完,他仰頭哈哈大笑,反正伯父又不在這裏,他怕什麼?
幹掉他爹!?解索衡不屑地冷哼,他那個視元帥之位如命的爹,一輩子汲汲營營,為的不正是如今無人能撼的地位?哪會那麼容易被解寶文幹掉!
下了樓,入坐,時間尚早,客棧內人少,零零落落隻坐了三五人。
跟小二吩咐了早膳,解寶文一邊敲著筷子,一邊嘀咕:“我們似乎起得太早了。”
人這麼少,會有人在南雀街等著迎接他們嗎?
當她還在猶疑時,腳步仿佛有了自我意識,且移動快速如飛,撥開、踢開、擠開掌聲四起的百姓,她把性命豁出去,衝到那輛馬車麵前,在眾人再度的抽氣聲中,張開手臂,眼神堅定,櫻唇微笑,仿佛就算兩匹白馬的飛蹄重落在她身上,她也不怕似的。
“停車!”她大聲喊停。
馬夫們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嚇得四眼暴突,想起解索衡那殺氣騰騰的警告,用盡全力拉緊韁繩,哪知兩人默契太差,顛得馬車幾乎翻覆。
最後,馬車及時停下,沒有造成傷亡,但……馬夫們麵麵相覷,偷偷地瞥向馬車。
老天!這般顛躑,裏頭的大將軍鐵定東倒西歪,那他們的命……
向前往去,隻見罪魁禍首猛縮香肩,以手蒙臉,片刻,張開手指,睜開一眼從指縫合瞧瞧馬車翻覆了沒有。
呼……撫住胸口,夏桔梗笑咧了嘴。
幸虧馬車沒有翻過去,頂多顛得馬車裏的人暈頭轉向,將早上吃的食物全數嘔出來。
“姑娘,你在做什麼?”一名馬夫怒斥,擔心自己性命不保。
另一名馬夫連忙掀開簾子,向解索衡報告:“將軍,這次是有個不長眼的姑娘擋路,她毫無預警地竄出來,像個冒失鬼,我們已經及時停住,沒有傷到人,但這全是……咦?”
“馬夫大哥,借過一下。”嬌嫩而甜美的嗓音自那馬夫後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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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夫茫然地回過頭,一張甜美得不可方物的笑臉映人眼簾,他聽見自己的心咚咚狂跳,竟不由自主地聽話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