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次策劃都會從新人家庭的實際收入情況考慮,婚禮經費對新人家庭不會造成任何負擔。”
石茵解釋說新人的父親曾是了水兵,對海洋有特殊的感情。而新郎新娘又是在遊輪上認識的,所以海洋對他們而言有特殊的含義。
“鄭總不用擔心費用,我與新人家溝通過,他們可以接受。”石茵讓鄭羨清看的是張表格,上麵寫了新人家庭成員的社會地位。在鄭羨清看完之後,石茵將這張表格從文件夾中抽了出來,走到碎紙機邊將表格粉碎。
聽到碎紙機發出的嗡嗡聲,鄭羨清知道這是出於為客戶的保密需要。“好吧。我知道公司為了新人婚禮的完美進行會跟隨新人到婚禮結束。這次我要跟著去。”
石茵眯了眯眼睛,鄭羨清的話更像是對她工作的不信任。“可以。”老板擔心也很正常,這是她來公司之後接手的最大的一次婚禮策劃案了。“可以。”石茵又說了一遍,像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石茵離開,鄭羨清雙手交疊放在腦後,身子重重地靠在椅子上長歎一聲,歎完氣雙手有些無力地垂放在椅子把手上。他無力地看著石茵離開的方向,那麼多年了,她還是這樣。
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這樣。鄭羨清站起來,環視這間辦公室。他的私人物品已取代了前任老板的物品。顯然他的品味比前任老板高雅很多,他沒有改變辦公室的格局,隻是地裝飾品上稍作改變。
油畫,牛角燈,充滿生機的綠色文竹。買了兩把新的沙發,放了幾本他要看的雜誌。一下子格調高了很多。不像前老板那樣,辦公室裏亂七八糟的不說,而且總有股濃濃的煙味。
是什麼原因。鄭羨清拉開抽屜,裏麵放了一個樸素的木質相框,相框裏照片上有五個人,每個人都穿著藍白色的校服。他的目光從左到右,將照片上的人一個個看過來。最左邊是個胖乎乎的男生,之後是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中間是一個長發的漂亮女生,和五個人當中個子最高的男生,最右邊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女生,齊耳的短發,不起眼的相貌,穿著一件比身材大了一號的校服。背景是一片開得正豔的荷花池。
鄭羨清的手指碰在最右邊的女生的臉上,從他輕輕蹙起的眉頭可以猜出他此時的心情並不愉快。鄭羨清閉上眼睛,捏了捏眉間的鼻梁處。
睜開眼睛,意外地看到書櫥玻璃上的自己的影子。刹那間的光影讓他產生了錯覺,鄭羨清像上了箭的弓,被拉得直直的。他差點張口叫了出來,可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咬了咬牙將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沒什麼可懷念的,過去的就讓它成為過去。這是機會,一個無人會相信的機會,可確真真實實的發生了。弓上的箭沒有放出去,而是被扔到了一邊,沒的被拉緊,弦鬆了。他將相框放回到抽屜中,將抽屜輕輕合上。
目光卻不願意從抽屜把手上離開,那裏承載的是——
鄭羨清的回憶被電話鈴塊硬生生地打斷了,是他自己的手機在響。看來電,鄭羨清皺了皺眉頭,是那天在酒吧喝酒時請客的那位。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可又不得不接:“馮生這次又是什麼事。”
回想起來就頭痛,這些人不知道會為他人考慮嗎?還是經曆過那件事之後讓自己對事物的看法發生了改變。他覺得自己在看人的方麵從沒有如此的清晰過,也許這是唯一的好處。
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清楚,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有用心,有時玩笑並不是玩笑。馮生說要找他借錢,這是鄭羨清出院之後馮生第二次找他借錢。第一次,鄭羨清沒借。
馮生說他那麼有錢,借點錢對鄭羨清來說隻是九牛一毛。鄭羨清知道自己有錢,但他不想借錢給馮生:“前幾天我剛接手一家公司,錢都投到這裏。可以,歡迎你到公司裏看看。”他還沒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想想也知道馮生又會說他小氣,說他資產那麼多,足以抵上近百家這樣的公司,何必那麼還要在乎幾百萬的錢,又不是借了不還。鄭羨清出院之後不止一次聽馮生說自己有錢,馮生想借錢。
鄭羨清看出馮生是因為錢才會成為所謂的朋友,他決定拋開馮生這樣的朋友。所以,他不會借錢,不過可以想到,按這幾天他對馮生的認識,馮生肯定會找過來。直到雙方撕破臉皮,才會罷休。
算了,先不管煩人的事,慢慢來,總會處理好的。鄭羨清站起來,走到窗邊。腳下繁華的城市,對他而言,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石茵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對這次的婚禮策劃同樣看樣。這是在她從事這行之後接手的最大的一起策劃。應該說是她遇到過的最有錢的客戶,如果能讓這樣的客戶滿意,那麼客戶又會介紹同一個朋友圈的其他客戶。
石茵有那麼一點點的私心,她想在自己單幹之後還能和這些客戶打交道。所以——“小朱,小——”石茵看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又多了一束花,“花是誰送來的?”
小朱站在門外探進半個身子:“石姐,還是花店的人。我問了,還是上次那個。”朱琳琳算是習慣了,這幾天每天都有人給石茵送花。甚至還有幾個女同事說石茵要走桃花運了,還有人追石女真是少見之類的話。當然,朱琳琳不會當麵把這些話說給石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