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樣暗地裏幸福的感覺再也不能有了嗎?
她苦笑,也是,他這麼聰明,她這點心思,縱然隱藏的再深,可他怎麼會不知道。
四年前,她誤打誤撞進宮做了太監,第二年就跟在了秦仲歡身邊。她至今還記得那日酷暑難當,她跪在院子裏,全身上下幾乎沒了知覺的時候,一片陰影擋在她的身前。那時的場景和現在竟然有幾分相似——她抬起疲憊的腦袋,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深藍色的衣角,耳邊傳來他淡淡的聲音。
“叫什麼名字?”
“……奴才小金子。”
“姓什麼?”
“奴才自幼父母雙亡,不知自己究竟姓甚名誰。”
“今後跟著我,也姓秦罷。”
從那天起,我便成為了宮裏的小秦公公,跟在秦仲歡的背後狐假虎威橫行霸道至今。
好一個“至今”二字。
秦金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嘴裏一陣苦澀。
“我不需要一個男人的感情。”他看著她,眼中波瀾不驚。
秦金卻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反抗:“不,我不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不會去王府的,除非我死。”
她梗著脖子:“另一個男人的感情,我也不需要!”
“啪!”
秦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呆呆的看向他。
他收回手,負在背後,嚴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就是你跟在我身邊四年學到的東西?”
秦金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清醒過來,回想起自己說的那些話,仿佛巨雷劈開了腦子,臉頰覺得更加熱辣。她急忙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奴才知錯。”
秦仲歡再不看她,丟下一句:“在這跪一個時辰。”然後轉身離開。
那這王府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秦金沒敢再開口,隻是跪在湖邊,看著偶爾泛起漣漪的湖麵,顫唞的眼皮輕輕闔上。
一個時辰的時間來不得半點水分,好不容易熬完了這個時辰,當她的好姐妹小東子悄悄湊近,把秦金連拖帶拽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跪的手腳無力難以自理了。
“你說你。”小東子一隻手夾著她,另一隻手幫秦金輕輕拍著膝蓋上的土,細細的嗓音小聲說道,“你和秦總管置什麼氣?縱然他寵著你,但凡是我們這些奴才都曉得,秦總管的來頭絕對不簡單,哪裏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說著他抬頭瞟了她一眼,“你到底怎麼得罪他了?”
秦金齜牙咧嘴的把一隻胳膊搭在他肩上,挑了挑眉毛:“我向他示愛被他拒絕了。”
“還說笑!”小東子一巴掌拍在她膝蓋上,她“嗷!”的一聲叫了出來。小東子急忙捂住她的嘴,扭頭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什麼人了就照著腦袋又是一巴掌。“你個混小子!這個時候還不正經。”
秦金“嘿嘿”一笑:“這不是逗你開心嗎,你看看你,又不是你被罰跪,一臉苦相幹什麼。”
小東子白了她一眼,“算我白關心你了行了吧,真是不識好人心。”說完作勢要撒手。秦金趕緊死死抱住他的肩膀,急忙說道:“我的好兄弟,我都這樣了你怎麼還舍得丟下我,快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
“……”
“……”
“……小東子,來唱個曲兒給爺聽。”
“……滾!”
而不遠處,去而複返的秦仲歡看著勾肩搭背走遠的兩人,垂了垂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