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站在後殿的門旁,看著殿中站著的幾個人,方才激動的心情立刻平複了下來。
三個陳國侍衛押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站在殿中等待被傳召。
男人跪在地上,兩隻腳拴著鐵鏈,腦袋無力的捶在胸口,兩隻手臂像兩條破布一般被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的架著,身上被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但還是有血跡時不時的往外滲,若不是胸膛的起伏和喉嚨裏時不時發出的痛苦的□□,真的像是死了一樣。
旁邊的侍衛麵無表情的站著,秦金腦袋發麻,自然不敢靠近,隻好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過了一會兒,秦金聽見殿內有腳步聲響起,她抬頭,還沒看清眼前的來人,就先被濃重的血腥味嗆了滿鼻腔。
“這位公公,敢問大梁皇帝何時傳召我們?”他的眼中閃過幾分不耐煩。
上朝之前,太子殿下囑咐他們在此等候,說很快就會傳召他們,可是這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為何還是沒有人出來通傳?
要知道,他們雖然此刻穿著的是陳國侍衛的衣服,實際上都是陳紀謖在宮外培養的死士,平日裏最不習慣的就是站在這樣空曠的大殿中,每多站一刻,都是對他們的煎熬。
秦金嚇了一跳,看著眼前這個表情不耐,五官有些猙獰的大漢,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忘了自己身後就是牆,擋住了她的退路。
她定了定心神回答道:“各位大人請再稍後片刻,早朝馬上就要結束了,各位大人不肖片刻就會被傳召。”
她的表情看上去極為冷靜,那侍衛也就點了點頭,勉為其難的重新站了回去。當然,在經過地上男人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他的小腿骨一腳,不免又是一聲哀嚎。
秦金聽著那清脆的碎裂聲,心跟著顫了顫。
小金子打臉
好在很快,簾子就被人從裏麵挑開來。
秦仲歡走出來,不動聲色的把秦金擋在身後,淡淡的掃了殿中的幾個人一眼:“陛下傳召,請諸位隨奴才這邊走。”
而躲在他身後的秦金在簾子掀開的瞬間偷偷朝殿上瞄了幾眼——雖然簾子的開合隻是瞬間,但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是撲麵而來。
秦金的心有點兒沉。
幾個人隨著秦仲歡一起上殿,秦金把窗子打開一條縫,又在香爐裏多添了勺香料,空氣中的血腥味這才漸漸淡去。她叫了幾個人把地上的血跡清理幹淨,耳邊仿佛又聽見剛才跪在這裏的男人腿骨碎裂的聲音。
她重新站回簾子後麵,默默的豎起耳朵。
眼前這塊布料厚厚一層,將前後殿完美的分隔開來,往常即使秦金站的如此近,也很難聽到殿中的聲音。不過今日,她站在這邊,竟然能清清楚楚的聽到男人的哀嚎聲——就是方才的那個男人。
她想起那幾個侍衛異常凶狠的眼神和不怎麼和善的麵色,覺得在眾目睽睽的大殿上對那個男人再下狠手的事,他們也一定能做的出來。
應該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吧。
她正想著,簾子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模模糊糊的騷動。秦金好奇極了,她可沒膽子挑起簾子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能打開後殿的門,朝著門口的一個侍衛招了招手。
“公公有何吩咐?”
秦金指了指前殿的方向,使了個眼神,小聲說道:“去前麵看看出什麼事兒了。”
侍衛得了令,一路小跑往返,帶回來了前線的最新消息。Θ思Θ兔Θ網Θ
“回公公,那陳國的叛徒在大殿上咽了氣,剛剛被抬下去了。”雖然被白布蓋了起來,但上麵斑斑血跡還是昭示了他在死之前經曆了多麼殘酷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