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裏,不好清理。”

“我知道。”

因為小智不在家,拉著椅子坐下時,本間可以毫無顧忌地皺著眉頭。井阪在他麵前放下一個杯子,關心地說:“你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都怪物理治療師老是勉強我做高難度動作。”

“有那麼嚴格嗎?”

“或許該稱呼他們是專業的虐待狂。”

井阪的一張圓臉也笑開了。 “你就當作凡事都得學個經驗吧。”他的笑臉映照在擦得幹淨明亮的餐桌上。他是居家型的男人,餐桌上留下一絲餐具的痕跡,或是染上了潑灑出的咖啡汙漬,都會讓他覺得是一種褻瀆。

“我準備了三人份的晚餐。”井阪說,他厚實的手掌包裹著茶杯。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哪裏,準備兩人份和三人份根本沒什麼差別。倒是栗阪先生,

就是你說的和也,他是你們家親戚吧?”

“該怎麼稱呼才好呢,他是我太太堂兄的兒子。”

“難怪小智會叫他哥哥。”

“這樣省得麻煩嘛。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是往來得很密切。”

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他親自上門不可?

“我和他也好幾年沒見麵了。”

“夫人的葬禮他也沒有來嗎?”

“嗯,當時他沒有出席。他們家和千鶴子本該很親近。”

本間轉過頭看著放在客廳隔壁六疊(suya:一疊即指一張榻榻米的麵積,約合1.62平方米。)工大和室裏的小型佛龕。當他看著佛龕時,總覺得上麵千鶴子的黑框照片也在看著他。這當然是他的心理作用,但遺照中的千鶴子看起來的確也像是在側著頭思忖:究竟是什麼事呢?

“嘿,下雪了。”井阪看著窗外喃喃低語。

第二章

栗阪和也到達時已近九點。

雪一直下著。馬路上、屋頂上已經積了約五厘米厚。暮色低垂的時候刮起了北風,隔著窗戶玻璃可以看見,被隔絕在外的寒氣中飄著無數白色斜線。

晚上六點過後,本間就開始猜和也今晚不會來了,因為在那之後他沒有來電話聯係。根據電視新聞和遲到的晚報社會版報道,交通運輸恐怕會受到大雪的影響。當看見七點的NHK新聞報道外圍的山手線和中央線、總武線都停了,本間想他應該是沒辦法來了。

和也家在西船橋。本間很久以前曾經去過一次,記憶十分模糊了,印象中從車站還得坐二十分鍾以上的公交車才能到。在這種天氣,又是晚上,還要繞遠路到位於靠近堉玉縣的葛飾區這附近,然後再搭車回家,想想都覺得辛苦。就算是好天氣,光是換乘和等車,少說也要花上一個半小時。

不過反過來說,如果和也今晚不辭辛勞地前來拜訪,不就證明了他所謂的“急事”的確非同小可?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和小智吃完晚餐後,奉間剛這麼想著,門鈴響了。

和也的臉龐比記憶中要瘦許多。

冬天時,人會顯得矮小些,因為天氣冷,人會自然地縮起脖子。但臉形是會改變的。和也的臉頰憔悴消瘦應該不是下雪和寒冷所致。看來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聽到和也表示己用過晚飯,小智便為本間與和也衝了咖啡,自己則趕緊去洗澡。未經許可不準加入大人的談話,這是本間家的規矩,小智早就銘記在心。加上他跟和也本也不是很親密,現在隻是因為稱呼方便才叫一聲哥哥。小智二十歲以後,還會不會這麼叫人就很難說了。

麵對麵站在狹小的客廳裏,本間不得不驚訝於青年身材的高大。本間也屬於身材魁梧的人,但和也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