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 / 2)

這裏了嗎?”

“她沒有被埋葬在這裏。不,新城喬子也許有過埋葬的打算,但是,埋在學校的校園裏不太可能,太危險了,很難說什麼時候就會被發現。她來到這裏看過之後,更覺得不行。”

“可是……”

本間不等阿保說完,盡可能保持平靜地製止:“當然,新城喬子應該會將小彰的屍體丟到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因為一旦屍體的身份被確認,就會難以收拾。她會將屍體丟到海裏還是埋在山中呢?丟在韭崎的那些被發現,應該在她意料之外,她本來希望屍塊能被當作垃圾處理掉。”

阿保站著不動。校園裏又響起了哨聲,四散的學童跑步聚集在一起。

“屍體必須丟到不會被發現的地方,但是為了讓心裏好過,新城喬子來到了這裏,代替小彰來到這個希望的‘死後的埋身之處’,這是我的想法。”

一如小智和小勝用項圈代替呆呆的屍體埋葬一樣,喬子借此獲得安慰。

春天,在櫻花盛開的行道樹下,隨風飄散的落英貼在發梢,她始終佇立在這裏。當時她心中想著什麼?是否對關根彰子感到過意不去呢?還是為了完全取代她,想要親眼目睹那個讓小彰長大成人後還念念不忘的地方?

那個朋友已經過世了。

“那小彰被埋葬在哪裏?被丟棄在哪裏了?”阿保聲音沙啞。

知道這答案的,隻有一個人。

“我們回東京吧!”本間將手放在阿保肩上,“我們去見她。”

第二十九章

約好的那一天,在約好的地點。

即便在銀座,木村小末與新城喬子約好見麵的意大利餐廳也是位於較偏遠的位置,因此店麵也顯得寬敞舒適,有挑高的一樓、二樓和稍微矮一層階梯的圓形地下室。

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還有十分鍾。

本間對木村小末說:“如果不願意,你可以先走。新城喬子來了,我們認得出來。”

但是木村小末搖頭。

“我雖然害怕……但她可能是殺死我姐的凶手吧?”

“嗯,是。”

“那我要見她,見到她本人,看她長得什麼德行。”

本間要她盡可能表現得自然些。她坐在圓形地下室的中央,表情有些緊張,一手按著被毛衣裹著的胸口,等待著,根本沒想到要喝送上來的卡布其諾咖啡。

本間和阿保坐在一樓樓梯旁可以俯瞰整個圓形地下室的座位上。

兩人也一樣沒有動點的咖啡,阿保不停地喝水。

“我可以和她說話嗎?”阿保的聲音有些顫唞。

“可以。”本間點頭,“你要對她說些什麼?”

阿保目光低垂:“我不知道。”

一樓餐廳的另外一邊,碇貞夫穿著與意大利餐廳氣氛十分不協調的破西裝,攤開報紙坐在那裏。他則已點了第二杯咖啡。

餐廳的出人口有兩個,不管新城喬子從哪裏進來,都逃不過他們的監視,當然,她也沒有退路。

昨夜本間幾乎通宵未睡,與碇貞夫商量今天的行動。

沒有證據,沒有屍體,隻有一個行蹤不明的女人和另一個代替她身份的女人。或許能推測出喬子殺人的動機,但是方法與凶器完全未知,可以提供推理的線索有限,有的隻是一堆情境狀況的證據。

“檢察官應該不會喜歡這種案子吧?”碇貞夫說,“肯定會說案件無法成立。”

“呃,很難說。”

“就連指紋也沒有留下。目擊者的證詞估計也有限……”

“說說說,你盡管說好了!”

碇貞夫苦笑了一下:“老實說,你是不是覺得無所謂了?看你一副隻要能找到新城喬子就心滿意足的表情。”

此時,看著陽光斜斜灑落在拚花地板上,本間想:是嗎?我是不是認為隻要見到喬子,隻要能將她抓起來就好了?

腦袋裏浮現的都是些疑問,他卻沒有怒氣。過去偵查過那麼多案件,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

本間問了阿保,其實也問了自己:“見到新城喬子,第一句話要說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會問她,你還要重蹈覆轍嗎?因為取代關根彰子的計劃失敗了,所以想回到最初、取代已失去姐姐的木村小末,然後繼續逃跑嗎?離開可能在某處和栗阪和也不期而遇、充滿危險的東京,你又將逃往何處?

會問她把關根彰子的頭部丟到哪裏了嗎?

問她,被栗阪和也問到個人破產的事時,你心中有何感想?

是否該告訴她,今井事務機公司的小蜜說很想念你,社長也很擔心你?

是否該告訴她,和也拜托我找你時,他擔心得牙齒咯咯作響?

還是應該告訴她,你的所作所為隻不過是徒勞一場,不管走到哪裏,始終是個逃亡者?

或許你會否認我們推理的這一切,我們所堆疊的卡片之家,但不管你希望與否,今後都會有漫長的戰爭等待著你,你或許會被傳訊,最後被送上法庭,也可能還沒到那裏,這一切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