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竟在一瞬和當年的源五郎以及戰國的白碧形貌重疊了起來;這使得千尋心頭那種純粹的快樂瞬間被——

別想了,傻瓜。女孩憋下了眼眶裏直打轉的淚意。

那都過去了,而且他們並不完全能算同個人啊!

迅速收斂好情緒的千尋俏皮地甩了甩垂在腦後的馬尾,和那個讓她不知作何是好的人對視片刻,終於有點心酸地帶著笑長長地吐了口氣。她搖搖頭,對來人展露出了一個極可愛的鬼臉,就好似方才少年所瞥見的落淚隻是個虛無的夢境一般——

“母親讓我和小晴來這裏參拜一下,”她眯起眼笑,朝對方晃了晃手裏的袋子,“還有我們這次到處旅遊攢了不少有意思的手信……這個是茶碗。我買了兩種顏色。你喜歡棕色還是乳白?”

“棕色的吧。重華給我買的東西裏白的太多了點。”有著溫柔眸色的少年十分順手地接過了她手裏的包裹,“和你的朋友一起進來多坐一會兒?我先去準備茶點……”

“咦,為什麼不是重華小姐來做……她人呢?”東久世疑惑地問了出聲。

“她結婚了。”青荇色眼眸的少年仍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隻是不緊不慢地一邊回答一邊帶人往裏走著;而當心不在焉的千尋一腳踩到神社木地板上濕滑的水漬險些就要滑倒時,阿白把手裏的東西用法術一送,在少女跌倒瞬間把她往懷裏一扯,而後兩人一起咚一聲狠狠地跌在了木地板上——

搞衛生的人是怎麼想的,也不曉得順手就把地弄幹?這可真是……幸好他們已經走到了室內!

已經開始對這神社狀況心存不滿的東久世脫下鞋就急急地跑了過來,“你們沒事吧?”

“哎呀,怎麼有客人跑到室內來了!”

新招的年輕職員被動靜驚得拿著拖把就跑了過來,她看著那片顯眼得連找借口都顯得可笑的水漬,臉上露出了尷尬而又有點惱怒的表情,“真的非常抱歉,我們現在在搞衛生,沒想到這麼早就有人來了……兩位小姐沒事吧?”那年輕女性說著就要去看千尋的傷口,擼起袖子就要把手伸向千尋的膝蓋——

青碧色短發的少年突然極細微地揚起了下巴,在嘴角綻出了一個帶著微微涼意的,詭秘而又專注的笑。

他不避不退,視線定定地落在千尋露出了焦急表情麵容上,任由那個年輕的女職員冒失地靠近了來——

那雙屬於女性的手是如此白嫩而又豐潤。它們在女孩的眼裏緩緩放慢成重重剪影,而後那些影子凝成實體穿透了那個輕輕闔上雙眼的少年,帶著溫暖的體溫落在了千尋青紫起來的膝蓋上。而阿白始終保持著那個護著懷中人的姿勢,秀雅眉目間的神色淡然安寧,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風化成塵消褪無蹤一般……

千尋一瞬駭得渾身發冷。她驚恐地看著阿白胸口處蕩開了一片光影組成的漣漪,感到自己的呼吸簡直要在一瞬被凍僵在停止了泵動的心髒裏。

他這是,什麼意思?

“太好了,看起來沒什麼事呢!我先失陪一下,活還沒幹完……”

確認了千尋無礙的女職員頓時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她對兩個女孩隨意地點點頭,轉身就往內室走去。

“那新人真失禮!真是……算了,畢竟是個沒靈力的人。現在這種小神社要招到能用的人就不容易了,”東久世不滿地打量著明顯沒有以前光鮮的琥珀川神社,伸手去拉整個人都僵住了的友人,“千尋,你和賑早見大人還在地上待著幹什麼?快起來啦。”

“嗯。”黑發黑眸的少女朝友人笑笑,一借力輕盈地跳了起來,然後又轉身去把當了人肉墊子的阿白也扶了起來。動作是熟稔的,可兩人間畢竟還是有那份猶疑在,這又使他們的互動顯得生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