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著誇張而俗氣的混混嚼著舌頭耀武揚威地走了過來。他們抽著煙推揉著那些路邊的攤販往這邊走來,嘴裏不幹不淨地罵出了兩句髒話,眼看著就要注意到僵立的由紀和好奇地四下張望的阿坊了——
“別愣著,快進來蹲下!”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由紀踉蹌了一下,然後和阿坊一起被一雙蒼老的手迅速推到了被舊油布遮著的攤位下麵。
“阿婆,今天生意好伐?”說“不見影”的那個聲音在攤位前停了下來。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的由紀隻能在厚不見光的布料遮掩下盡量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緊張地猜測著對方的意思,“有沒看見外人啊?”那個人繼續說著伸手敲了敲老人的攤位,金屬被敲擊的悶響聲激得由紀一顫,“嗯?這什麼聲音……”
最後一句是日語!
由紀瞪大了眼捂著阿坊的嘴,聽著對方又詢問著什麼伸腳踹來踹去的動靜,一顆心頓時吊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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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千尋麵色凝重地跟著東久世走進情報屋藏身錄像店後的據點時,那個抽夠了煙的男人正在咯吱咯吱地啃著狗糧,一直低頭看資料的怨屋則抬起頭輕輕地朝來人笑了笑。
“總算來了啊。”貓樣的女人神情慵懶而危險地微眯了眯眼,迷人的琥珀色雙眸裏瞳孔瞬間變細,“東久世,這位小姐就是你說的那位巫女嗎?怎麼稱呼?”
“千尋,荻野千尋。怨屋小姐,久聞您的大名。”
黑發黑眸的清秀少女對此回以友好一笑,然後她把臉轉向了沙發上半駝著背一臉遲疑的、表情近乎崩潰的森川社長,“您就是森川小姐的血親嗎?別擔心,我肯定可以幫得上忙。不過在那之前,您得先給我一點自己的血……”
☆、48這美麗的世界
森川直的表情毫不掩飾地變得難看了起來。
血嗎?他對這個過程並不陌生。接下來大概就是拿血和什麼混起來燒一下,又或者寫張符紙供奉起來了吧?平時他倒不在意買點沒用的好意頭,可現在並不是花錢買這些毫無作用的東西糊弄自己的時候——
“荻野小姐,我給你了之後呢?你能怎麼做,念個咒嗎?抱歉,我可不信這一套。”森川苦笑著搖搖頭,“怨屋小姐,我重金請了您來,可不是來讓這麼一個還不知道上高中了沒有的孩子表演魔術給我看的。”這形容枯槁的父親沉聲道,“恕我不能接受……”
東久世聞言頓時大怒。“魔術,誰給你表演魔術!無禮之徒!我們巫女才不是那些愛玩小伎倆的西洋魔女好嗎?這就是你說必須得要我幫忙的事情嗎,怨屋小姐。可依我看來,這位先生並不稀罕我來幫忙啊?”她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開這狹小的空間,“千尋,我們走!既然別人不信我們能幫上忙就算了,隻要他到時候別後……”
怨屋麵沉如水。她並沒製止東久世離開的腳步,隻是沉默著看了千尋一眼。這樣簡單便要撂攤子就走的東久世她也是 第 049 章 | 第 049 章 外生枝。”穿著套頭衫打扮得像個男人的由紀踩在夜市滿地的垃圾上看了他一眼,“前麵就是你說的出口?”
“……勝仔?”勝仔背脊上老人突然醒了,她轉了轉頭,有點不可置信地虛弱出聲,“這是怎麼了?這麼黑……”
勝仔咬了咬牙加快了腳步。
“勝仔,停電了嗎?路上的燈怎麼全關了。”餘阿婆又發出了燭火熄滅般的微聲,“你把手電打開吧。”
“……”由紀不忍地轉過頭去。
“沒事的沒事的,我閉著眼睛也認得路。等會再說啊阿婆!還有一小段路!”勝仔把阿婆往上顛了顛,往人群裏擠的腳步更急了,“換班了換班了,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