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聽腳步聲,似乎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腳步聲,好像有些熟悉……
還沒等赤司在腦海裏尋找到那個腳步聲的主人,來人便一連放出二十把匕首,每一把都帶著破空的力道襲來,赤司卻一動也不動。
這是虛招。對方並沒有鎖定自己的位置,隻是在隨意放招來探查虛實罷了。自己一旦躲閃或是移動,反而是稱了對方的意。
[那個冰室啊,我果然不能理解你們這種穩重派的作風。]
大大咧咧的大嗓門,赤司聞聲一陣。
[既然要找,就直接一個個巷子找過去就好啦~]
火神將巨大的刀扛在肩上,一臉不耐煩。
[大我就是這麽魯莽,才追不到小哲的。]
黑發的英俊男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小小地嘲笑了一番自己的義弟,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又是二十把匕首丟了出去。
這次,赤司沒有再繼續潛伏,一個翻身落到地上,動作輕地像叢林裏最靈敏的豹。
[誠凜的,找我何事?]
異色的瞳饒有興致地大量麵前這兩個人,火神他是見過的,之前害怕他綁走黑子交手過一次,現在他已經知道誠凜是黑子的朋友,他也就沒有潛伏的必要了。
[說起來也巧,我和大我擔心小哲一個人亂來,正準備伺機潛入大殿刺殺花宮,結果發現有人比我們早一步。]
冰室依舊笑得溫和,說“弑君”的口吻就和討論今日天氣一樣淡然平靜。
[既然大家目的一樣,我就想著來幫你一把。]
巷口不知是誰最先發現他們三個可疑的人,侍衛們開始聚集,很快便將小巷的前後都堵死。冰室淡淡一笑,揚手揮出幾個小小的物件,所到之處便是巨大的爆炸聲,飛揚的塵土讓人眼前一黑。
等到眾人的視線恢複清明,也再尋不得那幾個人。
※
黑子這幾天心情很不平靜。
皇城那邊傳來花宮和灰崎遇刺的消息讓他愣住了很久。黃瀨聽聞此事幾乎是熱淚盈眶地摟住他,不停地念叨“嗚嗚小黑子太好了果然惡人有惡報小黑子再也不用被噩夢纏身了”,語氣中情難自禁。
黑子卻像傻了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
花宮真,還有灰崎祥吾死了?
被誰殺的?
……
黑子哲也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當一個人為一個目標而活著的時候,他全副身心都投入到這個目標中,沒有絲毫動搖。
當這個目標不再成立的時候,比起多年的執念成真的喜悅,他的心中更多的其實是迷茫。
以後應該以怎樣的身份活下去?
黑子感到有些混亂。
拒絕了黃瀨開慶祝宴會的提議,冰藍色的少年隻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房間裏,拿出三弦琴隨意地撥動,沒有任何目的地隨意淺彈。
當他彈到某一個高音,弦突然就崩斷了。
斷掉的弦割破了少年的手指,潺潺的鮮血滲了出來,滴落在檀木的琴身上。
胸口突然湧出一股濃濃的不詳感,心髒每一次跳躍都帶起一股悶痛。黑子痛苦地抓住胸口布料,整個人倒了下去,艱難地喘熄著。
好像有什麽讓他很不安的事情,發生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黑子敏銳地感覺到,這不安的預感,和花宮莫名的被刺有關。
不詳的感覺一直持續著,直到在皇城潛伏的冰室辰也帶著一個人來到他麵前的時候,少年整個人都無法抑製地顫唞起來。
紅發的青年依舊是一臉高深莫測地戲謔表情,異色的瞳中偶爾閃過一絲深邃的幽光。隻是,他左邊的衣袖隨風而動,明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