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軍醫立馬正色道：“這個毒一般兩天左右才會發作，一開始有的是發燒，有的渾身起紅疹，還有的眼睛發紅，到了中期基本上都會呼吸困難，大概是第四天的時候，體弱之人會發展比較快，目前已經有五六個人已經死亡，皆是孩童和老人。死時全身潰爛，呼吸衰竭，失明。”
這不難理解，孩童老人抵抗力不行，蘇靈兒麵色凝重，“你配的藥有效果嗎？”
胡軍醫搖頭，“配的都是普通解毒的，已經試了十幾種了，隻有五味子稍微有點作用，但也不大。”
五味子是提高免疫力的，可促進肝髒排毒，若毒性較大，作用肯定微乎其微。
查驗方麵，胡軍醫其實技術不錯，蘇靈兒比他強的也就是千年總結下來的經驗和手術外科方麵。
剛才她已經為孟亭夜把了脈，可能在初期，隻覺得他肺部有些阻塞之感，其他倒也沒發覺什麼問題。
二人討論著，其他人或許知曉嚴重，眼裏都露出惶惶不安來，孟亭夜臉色也有些發白。
他已經是第二日了，明日就會進入中期，或許不等解藥出來，他就......
蘇靈兒決定還是從死去的人裏麵下手。
“那些死去的人在哪裏？”
“孟郡守已經讓他們的家人運回去了，隻有兩個小乞丐的屍體送到了義莊。師傅，你想做什麼？”
老頭的眼睛亮起來，他覺得他學習的機會又到了。
蘇靈兒詭異一笑，“和屍體交流一下。”
誰知，胡軍醫非但沒被嚇到，更是狗見了骨頭一樣，“我跟你去，給你打下手，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刀？鋸？縫衣針？”
“全部帶上，跟我走！”
“好來！”胡軍醫屁顛屁顛的開始找東西。
看的孟亭夜一陣發懵，她是胡軍醫的師傅？怎麼可能?胡軍醫可是太醫院裏呆過的，是邊城最厲害的大夫了，聶夫人她......還不到20歲吧？
他的腦子完全不能消化這個事情，太天方夜譚了。
蘇靈兒拿出幾顆自製的解毒藥丸，給了孟亭夜幾人一人一顆，“先吃下緩解毒性，解藥會做出來的，別擔心。”
這是正常安慰醫患的話，蘇靈兒沒在意，孟亭夜看著她，心下感激又震驚，因為她的一句話，他不安的心竟然漸漸的穩下來。
或許她的神情太輕鬆了，似乎這讓整個雍涼陷入危機的困境，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她的醫術，真的好到讓一個太醫心甘情願的喊她做師傅？
“多謝聶夫人。”
胡老頭一邊找東西一邊往這瞅，嘴裏不斷嘀咕：“我覺得還是得防著這小子。”
女人都愛小白臉，他師傅可別被迷惑了。
“師傅，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小四你們幾個在這好好看著。”
“好的師傅！”三個小徒羨慕的看著太師傅帶走了師傅，嗚嗚嗚，他們也想跟著。
一人問道:\"你們怎麼都叫她太師傅，她真的是胡軍醫的師傅嗎？”
“那當然！”小四得意的道。“太師傅不想收的，嫌師傅太老了，還是師傅死乞白賴的賴上的。不怕告訴你，普天之下，最厲害的神醫就在咱邊城，就是我們太師傅！”
“不錯，看到我的腿了沒，就是我神醫嫂子給我接的，都瘸了三年了，嫂子隻用了一炷香時間就給我接好了，而且皮肉都割開了，一點都不疼，也沒有流血。”小虎得意的翹了翹打著石膏的腿。
那人不相信，“不可能，割開皮肉怎麼可能不流血，難道你是紙做的不成，吹牛！”
“你懂什麼？！”小虎急了，雖然他做手術的時候是昏迷的，但是醒來小四說過的，就是沒流血。“小四，你告訴他！”
小四輕蔑的看了那人一眼，“我太師傅的技術你是沒機會見到的，不過，你聽說過割開肚子人還能活嗎？”
“割開肚子還怎麼活？”那人失聲道。
“我師娘肚子裏長了瘤子，這麼大——”小四比劃了一個西瓜樣，“本來隻能等死了，嗨，我太師傅手拿著一把手術刀，手術刀你知道吧，你不知道，你沒見過，就是一把薄如蟬翼的刀，就劃開肚子將瘤子取出來，然後把肚子縫起來——”
“縫縫，縫起來？”那人嚇得臉跟抹了麵粉似的，“像縫衣服那樣縫？那不得疼死？”
“哎，你這個人，耳朵長哪去了，小虎不是跟你說不疼的嗎？我太師傅配了藥，一喝就睡著了，根本啥也不知道，等我師娘醒了，瘤子也沒了，病也好了，吃的好睡的好，還年輕了好幾歲。忒，你說我太師傅是不是神醫!”
這不是神醫，是神仙吧！
所有人都不言語了，孟亭夜都聽呆了。
“忒，鄉巴佬！”小四得意的去配藥去了。
很久，那人才呐呐道：“那我們，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