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提醒自己帶厄的命。
要與不要,真的是他可以決定的嗎?老天爺會不會再一次奪走他生命中的光?
「可是……我們分開會比較好。」假使相愛著但別在一起,這樣是不是就不會禍延於她?
她眯眼瞪著他。「文世濤,到底是別人隔離了你,還是你驅離別人?」
他不由得一怔。
「給我聽清楚了,毀容就毀容,對我而言,這點小事根本是不痛不癢,我才不放在心上。」她哼著,環顧四周,仿佛這房裏不夠明亮的角落正藏著魑魅,她正一一警告著。
「你不愛自己有張漂亮的臉蛋?」
聽他的口氣漸緩,她垂眼瞅著他,皺了皺鼻子。「反正你送了我一箱玉化膏嘛,我加減用點,免得你討厭我的臉。」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的臉?」他抬眼,吻上她頰上的疤痕。「能夠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他真的可以擁有她,不用擔心永遠失去她?他自問著,卻沒人能給他答案。
「當然幸福啦,我叫希臨,希望降臨,有我在,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全給我滾開!」她氣勢萬鈞,朝無形的黑暗咆哮。
文世濤聞言,低低笑開。
「你笑什麼?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她努了努嘴。「雖說我爹娘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可爺爺總說,還好還有我,否則他真不知道要怎麼活了。」
「爺爺是個好人。」
「可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是個好人,而是因為我喜歡你,你到底懂不懂?這種話不要讓我說太多次,很羞人的。」她嘀咕著,小臉泛紅。
「我愛你。」他感動的響應。
卜希臨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小手猛扇著風。「真是太羞人了,我餓了,我要吃飯。」
「說的也是,你舟車勞頓來到天水城必定是累了,吃飽早點歇著。」他將碗筷遞給她。
「然後呢?」她挑眉看著他。
「等我明天把丟掉的七彩鳥找到再說。」他嘆道。
「自作孽。」她哼了聲。
他笑而不語,一邊替她夾著菜,一邊想著明天要怎麼把七彩鳥給找回來。
一早張開眼,懷裏溫熱的存在讓文世濤笑眯了眼,垂眼瞅著還在沉睡中的人兒,兩人的發絲交纏,體溫分享著,讓他嘗到了幸福的滋味。
和她分開時,他以為自己可以慢慢遺忘,但卻是愈想忘,記憶愈是清晰,如今,她就在眼前,不需要用回憶填補,就在他的懷裏……
「唔……七彩,天亮了?」她發出沙啞嚶嚀聲,在他懷裏尋找著舒服的位置。
「你再睡會。」他吻著她的額,卻覺得她的體溫似乎高了些,便以頰邊貼著她的額。
「希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眉一擰,他問。
「沒有啊。」她張開惺忪的眼。
「你的額頭有點燙。」
「……天氣熱的關係吧。」她不以為意地打了個哈欠。
「是嗎?」拉開被子,他正準備起身,她卻抓著他的手,用撒嬌的口吻問︰「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我要去找七彩鳥。」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不過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一道去吃早膳吧。」
「早膳?」她又打了個哈欠,指了指窗外的天色。「應該是午膳了吧。」
文世濤一怔,才發現,原來自己睡了這麼久;才知道,原來擁著最愛的人入睡,就是最平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