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滿臉憎恨、迷茫、不舍的複雜表情,抬手解了他的禁製:“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欒,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歐陽少恭,最後,看著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麵前,知道心愛的女人想讓自己死去,你還有勇氣,質問天道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歐陽少恭突然仰天大笑,可是淚水卻不斷地從眼中流出:“我這一生,就是個笑話、笑話,恨天道不公,恨愛人難留,可是到最後,我卻還是輸給了天道、毀於她手,”他抬起眼睛,狠狠地看著餘唯一:“餘唯一,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和我太像,一樣的算無遺策,一樣的虛偽陰狠,一樣的執迷不悟,這次,是我輸了,可是,你又贏在哪了?現在回想,你每每表現的對我情深不悔,是否也是在透過我看著別人。”
餘唯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怎麼,輸成了這樣,還想搬回一成,生命之樹已出,你現在就算想要自毀,也是不可能了,因為,生命之樹的力量會強製你完成整個引靈之術,我,贏定了。”
歐陽少恭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更是笑得癲狂:“餘唯一,你不願說,你的心裏真的也有那麼一個人,可是,到了如今這般,他又在哪呢?”歐陽少恭眯了眯眼,原本灰白的臉色出現了幾絲嘲諷:“哦,我記起來了,你扮成別人,陪在了殺阡陌的身邊,那個人是殺阡陌對不對,你心裏的人是殺阡陌,”由於激動,歐陽少恭的內息又開始翻騰不休,嘴裏又開始不斷地吐出鮮血:“但是,他在哪裏呢?六界都說,他再找另一個女人,所以,你也是個愛而不得的可憐蟲而已,餘唯一,你就算活著,也注定和我一樣,一個人,永世孤獨。”
餘唯一冷冷地看著歐陽少恭發瘋,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垂死掙紮,他在自己手裏敗得太慘、太不甘心,所以,即使全身已經虛弱的動彈不得,隻是言語上,他也不要讓自己好過,可是,他卻沒有說錯什麼,直到現在,殺阡陌還是沒有來,等到引靈之術完成,她和殺阡陌,還能有什麼關係。
“愛不得、恨不得,到最後,我還是錯信了他,”餘唯一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歐陽少恭,你說得沒有錯,也許,到最後,我都會隻是一個人,但,那又如何,即使我隻有自己,我也要好好活著,我再也不會為了別人,不論是親人,還是愛人,放棄我自己。”
那一刻,就像是宣誓一般,曾經為了心中的向往,不顧一切。為家仇,不論生死,為愛情,不管輪回的古月,已經死了,現在的她,不是一心隻做一人心中無雙的絕無雙,不是餘我一人便隻做一人的餘唯一,她隻是,活下來,會好好活下去的古月。
歐陽少恭驚訝地看著突然整個人在氣勢上變得不一樣的餘唯一,不解地眯起了眼睛:“你變了?”
“變?一直都是一個人,哪來的變還是不變,”餘唯一好笑地勾勾唇,整個人變得淡漠了許多:“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好讓自己以後過得更好罷了,”她迎向歐陽少恭不甘、憎恨的目光,溫婉一笑:“歐陽少恭,我們開始吧。”
餘唯一伸手淩空一吸,就把剛才巽芳從歐陽少恭身上拿出來的玉衡吸在了手上。她運功把玉衡緩緩地推向生命之樹,等到玉衡和生命之樹溶為一體之後,生命之樹就仿佛真的有了生命一般,樹幹竟然微微有了起伏,像是在呼吸一樣。
然後她轉過頭,看著已經快沒了氣息的歐陽少恭,笑笑:“歐陽少恭,快結束了,然後,你就可以下去安心地陪你的巽芳了,而六界中人,隻會認為,我愛慕與你,又不忍你傷害無辜,所以和你同歸於盡,從此,世上再不會有餘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