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深處,便要縱情的遊弋,不管前方是何方,不管深處是何地,也不怕自己有沒有可能消失在茫茫深處。

感情的事,從來說不清楚,因此他幹脆就不想了,連帶也不信了。

原曲凡站在機場外麵,他四處觀望搜尋,等見到那俊美高挺的男人,努力的伸手招了招,實在不行,就大喊起來,“關關,我在這裏。”

無數次接機都是這樣的情景,不是我在這裏,就是往這邊來。

他習慣的沉默,順帶,習慣了身邊這個人的存在。

原曲凡問,“直接回家嗎?”

他看了看時間,又是晚點,開車直接向關家老宅就可以了,正好趕上晚飯的時間。

關依琳即時發來信息,她說,“每次出差,回來該做什麼?你懂的。”

原曲凡專心的開車,他問,“關三的電話?”

這大小姐難得有心,她也是個出了名的沒心沒肺工作狂,除了賺錢最要緊,其它一概不記得,當然,吃喝玩樂這種事,她一樣沒落下,就除了自個人生大事不著急。

原曲凡把人送到關家大宅門前,他說,“進去吧,要是喝醉了沒人扶就想起我,我隨叫隨到。”

關澤予躊躇片刻,他想改變主意,突然想靜一靜。

原曲凡說,“回都回了,你還怕最後一步?”

關澤予沒話說,心裏浮浮沉沉的自從某一個人回來後就沒有一天過得正常,再這樣不是辦法,當然明知道下去不是辦法,卻又無計可施,那才最要人命。

“去吧,你膽兒比豹子的還大。”

原曲凡把車鑰匙交出去,他說,“我打車回去,待會你自己開車。”

關澤予接過鑰匙,他想說要不要先進去吃個晚飯再走,但說不出來,也就此作罷,勉強這種事,做不出來就不做了,沒必要硬逼著來。

待關上車門,收了鑰匙,走向那扇富麗奢華的雕花大門,穿過那氣派非凡的鎮宅雙柱,心底裏的感受卻像是在走進閻王的府邸,並沒有任何值得歡欣鼓舞的地方。

關耀聰坐在客廳裏,他日複一日維持著一個姿勢,不是看報,就是看新聞,這是步入老年者的唯一樂趣,興致缺缺,卻又不能不養一二,就怕哪天突然的無聊死了。

關英傑一如既往的蹦躂出來,他說,“關叔叔,歡迎回家唷。”

小鬼四五歲年紀,老大不小,脫離了三歲的苦厄,不再懵懂無知,當然,這個年紀,能知的也知不了多少。

關澤予拉了小孩伸來的手,小孩的指掌兒小,大人的手掌溫厚,兩廂握在一起,那就是大的包容小的,這便是世俗親人的溫暖,僅存的也就這一點。

關英傑拉著叔叔修長的手指頭,兩人一起走向鋼琴房,房間裏的陽光通透,窗外麵的天色,晴朗朗的透進來幾許陽光,室內不再顯得氣悶,雖不比院內清新,剛好也符合一座小天堂的氣氛。

關英傑爬上凳子,他說,“我學了一首新曲子,叔叔想聽嗎?”

關澤予站在窗前,他低頭看了看院落內的草地,四月份的青草,翠意自不必說,綠得要滴出來。

關英傑端正好姿勢,他小小的指頭撫摸過琴鍵,慢慢的舞動起來,優美的樂曲傾斜而出,從那玲瓏可愛的指尖流泄而出。

隻願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離

這清晰的話語嘲笑孤單的自己

盼望能見到你卻一直騙自己

遺憾你聽不到我唱的這首歌

多想唱給你

……

關英傑問這歌叫什麼名字?

關澤予說,“願得一人心。”

小小的孩子,懂得歌曲的調調,卻不懂歌詞的意思,這或許就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