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英傑抬頭仰望高俊的叔叔,別人都說眼前的叔叔是個不會說話的人,他們說他說話不好聽。
關英傑不明白,他覺得叔叔說話最好聽,不管是聲音,還是每一句話語,可為什麼別人就是不認同?
關澤予拉著孩子下樓吃飯,他說,“明天上課會遲到嗎?待會是不是又要睡不著覺?”
關英傑撇了撇嘴說,“叔叔待在這裏守著我就不會失眠呀,你就不可以明天再回去嗎?”
關澤予答案一如既往,他說,“叔叔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等有空了叔叔帶你去玩。”
兩一大一小走下樓梯,小英傑走路一蹬一蹬的,最終被抱起來,他舉起手搖了搖說,“爺爺,吃晚飯囉。”
關耀聰戴著一副老花鏡,他抬頭瞧了一眼孫子,再看一眼麵無表情的兒子,每次回來吃飯,敢情就像是在上斷頭台,臉色從來不好看,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都不知道他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本以為放任是給孩子最好的父愛,終究是錯了,從頭錯,一直錯,到死了都是錯。
關依琳示意二哥換個表情,她說,“你的天氣裏是不是就隻有陰雨天?”
關澤予想也不想說,“沒有暴風雨就不錯了。”
關依琳拜服,她說,“你最大,你是大爺,我尊你。”
兄妹倆幹了杯,關依琳喝了一小口說,“實在不明白白酒有什麼好喝,老爸喝了大半輩子,就不覺得膩味。”
關澤予不說話,他心裏的想法可能是或許威風凜凜了大半輩子的關董事長,他味覺盡失,根本品嚐不出任何味道來。
關耀聰給自己的兒子夾菜,他說,“請佛請了好幾次,難得抽時間回來,能吃就吃。”
“噗!”關依琳埋頭扒在碗裏笑得雙肩聳動,關澤予把人擺正了說,“就不怕臉埋在碗裏爬不出來?”
關依琳聽聽詭異的形容,她憋著笑意擠不出笑容來。
關澤予例行公事似的吃了幾口,之後按照以往的方式,吃飽喝足,取下牆上的外套,瀟灑出門。
關依琳說得舌頭都打結了,她也懶得說了。
關英傑弩著嘴滿臉不高興,他說,“叔叔記得有空來看我。”
關澤予嗯了一聲,他拉開車門上車。
第09章 落寞
關依琳打電話給閑來無所事事的少爺,她說,“有空到廬園照顧關二,他心事重重,要不是攤上大事,那就是思想禁錮,你去開解開解他。”
原曲凡此刻正在泡吧裏陪美人,他翻出信息看了一眼,隨後收起手機,繼續舉杯暢飲。
關澤予開車到半路,胃裏又是一陣絞痛。
他打轉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邊,等苦痛慢慢減弱,他接著繼續驅車趕往別墅。
因為胃痛而冒出的薄汗,細密密的布滿額頭,當迅速的刹住車子,在驚險爆發刹那,他頹然坐在座椅裏,呼吸急促。
險些命喪黃泉,當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原來也隻是虛驚一場,好在毫發無損,仍舊活得安然無虞。
他拿起外套,下車,腳步輕浮的繞過車身,走了半圈,感覺整個身子像經曆過一場酷刑,虛脫得無力,實在走不動了,便靠著車子站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離家門不遠的階梯上。
夜晚的天幕低垂,它的顏色暗藍得深沉,像是要塌下來,當莫名其妙的抬頭仰望,隱約還能看到繁星奪目,星輝璀璨。
五級階梯,隻要踏完,打開房門,也算到家了。
他踏上去一步,衣袋裏的手機響起,原曲凡在趕來的路上,他說,“吃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