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雪原,身後是變幻的極光,五彩繽紛。
有一條時隱時現的天際線,就像是一條從北極星上拉出來的皮尺。時光搖動,皮尺上麵的刻度卻越來越密。
冰冷的風起於極地,也是越吹越緊,仿佛有個聲音一字一頓地說:“你是昴之子,應該去築一座不朽之城,安置營營眾生。”
“我……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轉眼間一切都煙消雲散,夢也醒了。
默默地點燃煙,我開始搜腸刮肚地檢索自己的記憶,直到煙頭灼痛了手指。
昴最初是羌族的古姓,起於川康,源遠流長。
已經夜深人靜,我卻收到了肖燕發來的一條短信:“這幾天,我有一件急事要辦,也許還會去趟日本。這幾天也不便隨時保持聯係,還望海涵……”
不到五分鍾,我又收到一條短信:“昨天晚上,梅朵在無意中給我提到了背包客的事。我想,還是不要讓他們介入為好。地下室的陳設與裝飾,完全是按照日本客人的要求而做的特殊定製。具體細節,我已經給老鬼交待清楚了。如果,日本客人要玩一把真人秀,我們也該有所準備。我們最好能拿出幾套文案來,你看呢?”
我很想回一句:“你的事,你安排。”
猶豫片刻,我還是將這六顆冷冰冰的字都刪了,就像是退掉六枚左輪槍的子彈。
有時,我自己都感到自己有病,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肖燕比我大幾歲,沒有必要在我的身上下功夫。無論是我自己,還是我的母親大人,都不可能讓她踏進我家的大門,畢竟人言可畏。
然而,她卻常常溜進我的睡夢裏。有時像蛇,有時又像一隻流浪貓。有時是妖豔的陪酒女,有時是狡猾的女特務,有時又是無辜的女秘書,令人不勝其煩。
後來,我又夢到了上次那場抓捕行動。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我不好意思地推開了肖燕的身體。轉眼間,肖燕和那個穿西裝的男子都消失了。
我聽到有人在人群中高聲地喊了一句:“我們單位隻有一個肖燕!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同夥!”
我知道自己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悔之已晚。
還有一次,我在回境線上截住了肖燕:“不許動!舉起手來!”
丟下手裏的東西,肖燕就舉起了雙手:“你能不能再找一個新花樣玩?”
“你想上刑場吃子彈?”
“至於嗎?你想一次就玩完?”
其實,我也不想。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槍還是射出了一串子彈,在她的胸前打出一朵朵淒美的血花。然而,她卻沒有中彈倒下。就像是一個透明的數字人,可以給人近乎於真實的幻覺, 也沒有可以隱藏自己的身體。
“你是人?還是鬼?”
“我,我……”
肖燕開始語塞,很快就鎮定下來,幽幽地說:“我們都有前世今生,也都有陰差陽錯。”
“哦!”
我吃了一驚,這確實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回答,可謂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