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來了兩個背包客,自稱是複旦的在校學生。
前台不想接待,梅朵好說歹說才把兩個斤斤計較的年輕人留了下來。
看了一眼,我估計這兩人是來自上海的富二代。一身的行頭貌似很普通,其實頗有講究。從大都市跑到小山村,就是想看點稀奇。碰到聽不懂上海話的小姑娘,不急不躁的討價還價純屬好玩。
晚餐時分,我換了一身衝鋒衣。走過他倆的餐桌時,用德國人生產的玩具手槍點燃了嘴裏的煙。
“大哥,這裏離劍門還有多遠?”
聽到他們主動搭訕,我漫不經心地甩出了兩句:“我一天能打兩三個來回。你們?走一天,也許能摸到山腳下……”
就這麼兩句話,兩個愣頭青就坐到我的餐桌上,放開嗓門喊了一句:“拿瓶好酒來!再切一斤鹵牛肉!”
這個架勢,頗有幾分梁山好漢的豪情。楊誌賣刀,林衝夜燒草料場,阮小七打魚殺家……半晌,梅朵才把七八樣酒菜安排出來。
“美女!你們的東西……”
我怕兩個楞頭青沒事找事,便搶著開瓶倒酒……結果,這兩人就是廢柴,僅僅三杯酒下肚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又喊又鬧。這個時候,我甚至原諒了肖燕的酒後失態……敢跟我拚酒的人確實不多。那天晚上,我就是要她出點洋相,結果卻是逼出了一個肖太後。
最後,兩人爭著刷卡結賬。我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還是我來吧!留點錢,可以給住房升個級。”
“還能升級?”
“當然,日本人在地下室搞了兩套定製房,所有的設施都是走空運。這年頭,翻洋過海不容易!”
手機支付很便捷,梅朵笑了笑沒有要我的銀行卡。
“美女,你剛才怎麼沒有給我們介紹定製房?”
“你們是學生呀!”
兩個人相視一笑,都說:“我們早就交卷畢業了!”
今天,整個山莊就兩個客人,怪不得前台的小姐姐們不想攬事。梅朵也知道單獨備餐的成本很高,可是更怕遭到投訴。
收拾好餐廳,梅朵攔住我的去路:“我們的地下室能對外嗎?”
“誰來測試那些設備呢?”
“啊!”
梅朵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兩眼直眨:“肖姐不是說要從成都請個朋友下來嗎?”
“不用了!你給肖燕說先不急著找人幫忙!晚上,你讓黃師加個班,我也跟去拍點照片。”
在我的印象裏,日本人臥室就是塌塌米,矮茶幾或者矮條案,再點綴些台燈、花架和小擺設,另外多配一雙木屐。哪裏想到黃師布置岀來的地下室就是兩間空空如也的囚房,除了鐵柵欄連該有的幹稻草也找不出一根來。寬大的審訊室倒是琳琅滿目,木質的、竹質的、皮質的、鐵質的刑具要有盡有,大家夥、小銳器都造型奇特……陰森恐怖的氣氛倒是搞出來了,就是讓人吃不消。
這是做什麼?花錢買罪受?
看來,我還是冒失了,這批東西確實需要專人調試。要不是兩個愣頭青不勝酒力,整個地下室就該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