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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
在東仙界,修真者普遍馭獸,很少有傀儡這種東西。
餘之歸能認得,卻是拜他一位好友所賜。
那位好友……唉,不提也罷。他要是聽得那好友一句勸,或許不會淪落到魂飛魄散地步。
千金難買早知道。
這個心魔劫頗有趣,是共同抽取他和役獸的記憶,攪一攪之後形成的幻境嗎?
認命的餘之歸,看著傀儡猴往前急走兩步,前麵行走的兩個人停住了步子,回身正向他望過來。
左邊那個,中年人,沒見過不認識。
右邊那個,青年,似乎在哪裡見過一麵?或者兩麵?
餘之歸聽不見他們討論些什麼,他從出生後一直覺得耳邊靜悄悄,想來姚瞬雨役獸的心魔劫和人類有所不同,始終沒往心裡去。
但這並不妨礙他在目能視物之後,閱讀唇語。
對於新生兒來說閱讀唇語要學很久,但餘之歸幾百歲了,閑著花了些時間解讀,發現心魔幻境做的和真實一樣,說話都是按著邏輯來,完全看得懂。
可惜願意對著一個小嬰兒講話的人實在不多。而隻要不在他視野之內,他也無能為力。
現在他就看著兩個人當麵對話。
年青人在說:“小崽子醒了。”
中年人說:“看來藥勁兒過了,還挺老實。”
自己直到現在才醒過來,並且頭昏的原因,就是中了迷藥?這又是哪一出?餘之歸想。
隻見年青人又說:“沒想到餘小雞的丫頭小子這麼好騙,假扮修士把他帶出來真是簡單。舅舅,我們去哪裡把他扔下?”
“這裡不合適。”中年人,便是田平,道,“這裡還有些陷阱痕跡,想必有獵人經過,我們再往深處走走,最好在獵人都不敢涉足的地方,將他扔下。”
餘之樂笑嘻嘻往餘之歸手上塞了枚拳頭大小軟綿綿的紫色果子:“小崽子別哭鬧,乖乖聽話。”
這果子餘之歸認識。
不用看,單憑散發出又甜又香的酒味兒,就知道這個是“醉果”。
三枚醉果可以放翻一個大人。
這是想讓自己繼續睡?
餘之歸抱著醉果,捏破一個小口。
裝著吮果汁,其實將汁液塗了一臉。
喝酒誤事,當初他就這麼死的。
儘管現在是心魔劫,他也不想喝哪怕一口酒。
醉果的紫色汁液,很好地掩蓋住餘之歸臉色。他眼皮耷拉,一鬆手,醉果骨碌碌滾落。
田平見他又睡了,招呼猿猴傀儡,加快腳步。
又行走了兩個時辰,大山深處,古樹參天,野草沒膝,不見飛鳥走獸。要麼這邊是不毛之地,要麼,便是有什麼猛獸,圈定了地盤。
幸好猿猴傀儡相助,即使懷裡帶著一個小娃兒,鋼筋鐵骨單臂扒拉出一條小路,不然幾人說什麼也到不了這裡。
餘之樂的小身板,早累得氣喘籲籲:“舅舅,這兒人跡全無,就到這兒可好?”
田平打量四周,點點頭。
兩人一猿齊齊動手。
先將餘之歸衣裳都扒去,莫說鞋襪,便連根頭繩都不放過。再砍下長長細細的樹藤,將披頭散髮、精赤條條的餘之歸結結實實捆在樹上,離地三尺。
餘之樂扯扯樹藤,終於放心:“成了,舅舅,咱們走!”
“嗯,稍等。”田平說著,抓了一大把樹葉草莖揉成個比核桃還大的球,一掰餘之歸下巴,將草球塞進去,“這下便不怕他叫嚷出聲。”
“我就沒聽他叫喚過。”餘之樂十分不以為意。
“有備無患。”田平笑,他將餘之歸的衣物卷成一團,點起火來,燒成了灰燼。
“舅舅說得是。”餘之樂一邊答應著,一邊同樣露出滿意笑容。
他倆將灰燼揚散四周,動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