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朋友求情,保全你重要的人,你也給我朋友個麵子啊。”周慕寧笑嘻嘻,“千書,你可是答應過我,什麼都聽我的喲。”

正在畫陣前觀察石室的姚千書呆住。

隨即道:“可以,但是我要知道,柯然為什麼要殺餘之歸。”

周慕寧驚訝:“這你都不知……好好,你別瞪眼,我說過他的事啊,看來你一直都沒聽進去我說什麼。”

“你說話真真假假,又藏頭露尾,從來沒跟我說過柯然和餘之歸的名字。”姚千書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慕寧道:“你親我一口,我才講給你。”

姚千書:“……你想我更討厭你一些?”

“柯然有個姐姐,關係很好。”周慕甯立刻端正神色。

柯然的姐姐姓施,雙名葦然,渡八九天劫時心神受創,身體一直不大好,二十年前更是被困心魔境,幾乎一場性命兇險。

就在她支撐不住時,被一位男子所救。

那名男子舉止脫俗,言語風趣,字字珠璣。

那名男子不像大多男修那樣,對女修或品頭論足,或曲意逢迎,而是始終彬彬有禮,不卑不亢。

更不自恃救命之恩,向施葦然索取過什麼。

是以未過多久,施葦然引之為友。

相處愈久,愈發察覺那男子是個至情至性之人,在小世界曾經因為摯愛道侶去世,生生踏平仇家山門。這種魄力,這樣深情,令施葦然好感漸深。

隻是那人對愛侶情深一片,施葦然又不敢去打擾。

她原本身體就弱,心神不寧,短短十幾日憔悴許多。

終於有一天,她向兄弟吐露了自己心聲。

柯然對那男子原也有好感,但既然姐姐喜歡,柯然便主動退出,自告奮勇去打探那男人的心⌒

從虛像處射出一束反光,被他輕易躲過。

“照這樣看,這幻境能阻隔他多久?”餘之歸問。

海水折射,人在陸地上看水下,對水下實際位置的判斷總會發生偏移。

“不會多久。”席長天回答,“境界。”

境界之差,足以令柯然越過錯覺,直接捕捉到餘之歸真實位置。

還好現在一片海洋都帶著餘之歸的氣息,他暫時隻能憑藉視覺行事。

“……長天,你能解除生死契約嗎?”

“不能!”

“可是我……”餘之歸是想向姚瞬雨報仇,但他還沒飛升,上麵就下來一個渡劫期的老祖,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為了萬一打算,他不得不考慮到最嚴峻的局麵。

“絕對不能!”席長天盯著他,嚴肅道,“同生共死。之歸,我很甘心的。”

“……好。”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席長天每一作為,都是甘心的,沒想過回報的,無怨無悔的。

餘之歸猛地抱緊席長天。

一直以來都是他被追求,然後他接受,總以為道侶不過是比密友更進一步關係而已。

在這一刻,他才明白“道侶”對兩個人意味著什麼。

那時候,作為好友,席長天不計一切代價幫他報仇。他滿心感激,決心報答。

現如今,作為道侶,席長天毫不猶豫決定同生共死。他反而不覺感激,也不想報答,隻決心相伴不離。

這是道侶麼?

這是道侶呀。

為了對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的道侶呀。

以前的自己就是個笨蛋。

“不能共死。”餘之歸斷然開口。

席長天兩隻眼睛瞪大了,猛地把餘之歸攏到懷裡:“不能解除生死契!”

“不解除。”餘之歸說,“我忽然發現,我愛你愛得沒有一點想死的意思。”

席長天差點連整個陣都晃了一下。

柯然一劍又一劍,漸漸離要害近了。

他看著海底,突然發現無數微光凝結成句。

“我與道侶同生共死,道侶無辜,前輩可願看在無辜之人麵上,與我一敘?”

一條海路直通海底,那裡有一處緩緩轉動的陣眼,其上並肩站著兩個人。

其中之一正是餘之歸。另一人高大昳麗,一身樸素青衫。

柯然轉眼落在陣中:“很好。你這樣痛快,我也定給你個痛快。你想說什麼?”

餘之歸道:“前輩來自上界,可否告知,是否認識姚瞬雨。”

柯然一驚道:“你記得他?”

儘管姚千書有猜測,但這話從餘之歸嘴裡說出來,無疑確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