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眨眨眼睛,看著麵前咬牙切齒的兩人,垂下雙眸,神情憂鬱了開始,手慢慢捂上了胸口,臉上漸漸浮現痛苦神色。楚氏現在怕她這個表情,如今可沒什麼靈芝給她餵下了,萬一這當口死了,得不償失。

「罷了罷了,你既然這般想去我也不攔你,你把我身邊的嬤嬤帶上,好歹有個照應。」

四月點著頭應了,放下帳子,不一會兒轎夫就抬著轎子顛兒顛兒往前走,楚氏身邊的嬤嬤看了眼楚氏,也跟在轎子後頭一塊走了。

「娘,你就這樣讓她去了,萬一她在詩會上說些什麼?」林裳捏著帕子,姣好的麵孔扭曲成一團。

「她說不出什麼。」楚氏目送著轎子,「前些日子我可是剛給她吃了靈芝,她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她說什麼別人都不會信。

四月的轎子很快到了端王府,裡頭接待的嬤嬤將四月扶著去了姑娘們聚會的地方,詩會要到晚上才正式開始,現在都是相熟的姑娘們在一起玩耍。

林芸內向,幾次和楚氏出門是都不曾抬頭,再加上楚氏存心讓她孤家寡人,自然與這裡的姑娘們都不熟。所幸四月臉皮厚,待春杏將軟墊鋪好放在石凳上後,便一屁股坐了上去,慢慢撚著桌子上的糕點來食用。

林芸身姿消瘦,看起來有些鬱鬱,但四月又是經歷了幾世的人,獨自坐在那裡,便與旁人都有些不同,十分的醒目。

有幾個大膽的姑娘便坐在了她對麵,與四月搭起了話兒。

「這位姐姐,從前好像沒見過?你是從外麵過來的嗎?」

四月抬頭看著麵前幾個姑娘,努力扮演著一個憂鬱的病入膏肓的大家閨秀,「我父親是林顯……」麵前的姑娘眼珠子轉了轉,有些不可置信,四月又繼續道,「前些日子身體一直不舒服,今個兒好容易覺得順暢了些,便出來走走。」說著就咳了起來。

幾個姑娘看她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咳得像要把心肺給吐出來,人也好似她那彎彎的如煙霧一般淡的眉頭要散去,不由得同情,「快喝口熱茶,姐姐身子這般薄弱,家裡怎麼也不好生的照看著,出來怎麼就帶了一個丫鬟?」,春杏在旁邊伺候著,至於楚氏身邊那嬤嬤,剛進了府便和相熟的下人一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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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四月接過茶,柔柔的謝了一聲,又輕聲道,「母親對我自然是好的,怕我身子不爽,本不想讓我出來,隻是在家裡待的時間長了,有些憋悶,又想著這裡有不少通透的姐妹,便也不顧母親的勸阻,出來了。」

四月話說的好,字裡行間又將這些小姑娘誇了一頓,大家都開心,很快便談到了一處。

等到了晚間詩會開始,四月已經收攏了不少人心,幾個人繞著四月坐,聽她講著一些趣事兒。

「姐姐懂的可真多,什麼事兒都說的頭頭是道兒的。」一個姑娘略有些艷羨。

「隻是平日裡在家無聊,看的書多了些。」四月抿唇一笑,「你們莫要像我一樣,做一個書獃子。」

「姐姐這樣的怎麼叫呆呢?隻恨從前不認識姐姐……說來也怪,這城中大大小小的宴會,很少見到姐姐呢?」

這話一說,四月咬了咬唇,過了會兒才說,「母親讓我在家中學習女紅,總是為了我未來打算。」

「怎麼會?」,幾個姑娘一同出聲,「林裳姐姐怎麼就見天兒的出來。」可見親生的和領養的就是不同,這樣一想,大家對四月更是同情。

四月強笑了會兒,便扯開了話題。

都是半大的姑娘,腦子裡都有數兒,這林芸一副病重的樣子,出來的時候身邊就一個下人,再想想平日裡林裳的做派,也知道林芸在府裡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了。而且今日見者林芸,明明是個水一樣清透的美人,楚氏出門卻逢人便說自家大姑娘木訥膽小,這不是別有心機是什麼?

楚氏原本想著四月出門會說她壞話,卻沒想道四月越是三緘其口,越有人懷疑林家的水兒不清。

到了晚間,幾個姑娘撓破頭皮做了幾首詩,四月也象徵性的做了一首復合林芸此刻心境的詩,評選詩魁階段,端王世子和幾個相交的好友被郡主邀來做評判,幾個姑娘的詩作被一一展開懸掛。

都是半大的姑娘,能做出什麼樣驚艷的詩來,端王世子不過是給妹妹麵子,才陪同她一起鬧著玩,卻不想,這翻著翻著,卻讀到了一處地方,停不下來。

這詩很清透,句子也淒涼,怎麼看都不像這些泡在蜜罐子裡的小姑娘所寫,端王世子越看越覺得欣賞,忍不住叫了幾個好友一起來看。這樣筆鋒清透婉轉,卻偏偏又骨說不透猜不出的哀婉絕望,

【一年三百六十五,風刀霜劍嚴相逼】端王世子又看了一遍,才女吸引人,這樣帶著細膩心思的才女,更是讓人忍不住的想保護,「寫的真不錯。」

「隻是體會的多了,自然比那些強說憂愁的看著真實。」一邊站著男人突然說道,這倒讓端王世子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李巖,你……嘖,我這是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