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萬事開頭難,卻往往錯把大把功夫下在這最難的事情上。”
“難事,自然要多花精力,這難道也有錯嗎?”山希很是不解,心中又深切感受到貳九體魄非同尋常。
天底下但凡修道心向玄門之人無不對南山宗心存敬意,像貳九這般對其言語無忌的人確實少有。
“要的是耐心,柔,才是應對剛強的上上之策。”貳九不知為何突然增大了音量,好像是故意說給誰聽的。
“好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
山希離開不久,鬆樹林一邊鬆樹梢上的洪翁終於來到貳九的院裏。
“恩師去看他,他竟如此無禮,眼裏哪還把南山宗放在眼裏。”鬆樹林外趙一薏身旁的梅杏兒終於看不下去,開口說道。
其實貳九並不是沒有向洪翁施禮,隻是那動作實在太小,以致於在旁人眼裏他根本沒動,但趙一薏清楚地看到貳九的頭的確向洪翁點了一下。
“玄門路闊,你自己走什麼路子,沒人幹涉,隻希望你別誤了他人。”這個他人毫無疑問洪翁是指山希。
無憂穀慘遭滅門,南山無論是洪翁還是宗師本人都對這個外門弟子給予厚望。因此山希自上了南山,一舉一動都在洪翁的雙眼注視下。
“解法你我沒什麼好爭的,至於他,一切你都看到了,我沒什麼好的。”
聽到貳九這話,洪翁無奈地歎了口氣消失在鬆樹林上空。
貳九知道,山希並沒有走遠,洪翁跟他的對話想必他也全都聽到了。於是在看著天際逐見化作一個黑點的洪翁,然後跟啥事沒發生一樣繼續睡大覺。
“真不知道恩師他是怎麼想的,麵山還幫他一把,我想此時他老人家多半悔得腸子都要斷了。”梅杏兒看到貳九慵懶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要知道她先前為了上這南山,不惜割舍掉了多少榮華富貴,可他貳九倒好,這般肆意糟蹋自己大好時光。
而趙一薏對貳九剛才的話和此時的樣子沒發表任何看法,甚至連神情都沒有任何變化,未了隻對梅杏兒講道:
“以後別再來這兒窺探了,你能看到隻有日複一日同樣的畫麵罷了,而這些遠不是你所能領悟的。”
梅杏兒沒把趙一薏的話回事,後來的日子裏還是抽時間來鬆樹林的邊緣。而小溪另一邊茅屋裏一切照舊,貳九從來沒有變勤快,山希還是那樣照顧貳九。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年,直到山希成功進入玄鐵十二宮洗髓才稍微發生了一點變化,然而所謂的變化僅僅隻是少了一個山希而已。
眾人本以為貳九沒了山希之後會主動到崖坪上去,可是沒了山希的貳九連竹塌都沒有下過。
後來再沒人來過鬆林這邊,就連大夥閑談時,也幾乎不再有人提起貳九,整個北崖似乎忘記了此間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但是南山更高處的人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兩間清靜有點不太正常的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