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回到客房,許綿已經歇息了。
他心情沉重,從前認為自己對皇位勢在必得,現在才知道原來握有主動權的是那個他一直以來沒放在眼裏的弱者,時珺有桓王在皇位保駕護航,而他變成了被除去的眼中釘。
許綿感覺出他回來了,伸手拉他,閉著眼睛,呢喃道:“阿硯,快睡吧。”
時硯上了床榻,伏在許綿懷裏,仿佛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獸,有很多驚恐和難以預料的迷茫。
許綿摟緊他,軟聲軟語問道:“阿硯,怎麼了?”
時硯低啞道:“綿綿,孤什麼都不怕,唯一怕你會被他搶走....”
許綿睜開眼睛,輕撫他的大腦袋,“阿硯,我哪兒也不去,會一直在你身邊。”
“哪怕孤不做太子,沒有皇位嗎?”
時硯問出這話就後悔了,若是皇位被搶走,他拿什麼把許綿留在身邊?
皇位之爭,你死我活,或許他會成為喪家之犬,又怎麼能帶著許綿吃苦?
“阿硯,我心悅你不是因為你是太子。”
時硯抬頭,“綿綿,那你心悅孤什麼?”
這個問題他一直不敢問,明明許綿從前總躲著他,不喜歡他吧。
許綿撫他的臉,轉了一下眼珠,“阿硯,那你喜歡我什麼?”
“你剛滿月,孤第一眼見你就喜歡,就想你是孤的。”
許綿感概道:“阿硯,咱們從小到大的每一次見麵,每一次衝突,每一次吵架,每一次和好,其實都在我心裏打上了烙印,隻是那時我沒讀懂你的好。”
原以為這些就夠了,時硯已經心滿意足,解開了許綿不喜歡他的心結。
卻沒想到她接著說:“其實,小時候,我也會盼著入宮看到你,隻不過我結巴,很多話和你沒法好好交流,你又著急,咱倆驢唇不對馬嘴,不歡而散。”
時硯欣喜若狂,摟緊她,哽咽道:“綿綿,所以說成婚之前,你就是有些心悅孤的對嗎?”
這對他很重要,他不想是因為時珺假扮他才促進了許綿接受他。
“是呀,我很早就喜歡阿硯了。”
這番話仿佛有魔力,時硯一掃晦暗,有了信心要守住太子之位,守住皇位,守住許綿。
翌日,皇宮裏。
黑衣人詳細地彙報了情況。
桓王聽後,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更深的謀算。
他心裏清楚,如今太子的羽翼已經逐漸豐滿,此次他回宮後的布局要加快進程。
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禦前宮人慌張地跑進殿內,跪在地上焦急地喊道:“陛下,不好了。”
桓王心頭一緊,“何事如此驚慌?”
“皇後娘娘突然吐血了。”
桓王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立刻站起身來,匆匆走出宣政殿,朝著坤寧宮趕去。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蕭皇後身邊。
終於到了坤寧宮。
宮殿內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宮女們都神情焦慮地守在一旁。
桓王快步走到床榻前,看到蕭皇後虛弱地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
他心疼地握住蕭皇後的手,輕聲喚道:“雪兒!”
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丹藥,然後輕輕掰開蕭皇後的嘴巴,將丹藥放入她口中。
過了許久,蕭皇後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雪兒,頭還暈嗎?有沒有感覺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