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旁邊的李四喜則是歡喜的大叫了起來!
能夠爬上如此之高,如此陡峭的石階,在這般年紀下,他李四喜實在是感到自豪無比,驕傲萬分!
麵對風雨,他李四喜也是能夠闖過來的人呐!
不過剛剛踏上飛仙台的兩人,還未來得及好好的觀看一下四周的景象,耳邊就已經傳來了一道冷冰冰,絲毫沒有人情味的聲音:“交出你們的信物,否則,滾下通天階去!”
這人說話好不客氣,顧判聞言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李四喜就是一個純樸的孩子,別人對他如此老實不客氣,從小生活在山裏,養成的那股子獸性頓時就爆發了出來,他猛然抬頭,從懷裏摸出那枚道宮令信一把摔了過去:
“你這人怎麼如此無禮!我們也是道宮的弟子,你怎麼能罵人呢?我跟判哥兒又不是皮球,你叫俺們如何去‘滾’下去?要不你來示範個樣子給俺們看看?”
錢明望著手中這枚代表著內門弟子身份的道宮令信,怔怔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道宮令信與道宮雲符固然都是加入道宮的信物,但是兩者之間卻是有著天地之遠的差別。
持有道宮令信者,一入門就是內門弟子,並且鐵定會拜在那位送出令信的長老們下,從此地位超然,修行高人一等。而持有雲符的人卻是隻能留在外門,慢慢苦熬,地位自然與內門不可同日而語。
錢明身為內門弟子,本就對這些即將加入外門的弟子有些看不起,說話上自然就粗魯些,隻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今日這般早的時候就會遇到一位持有令信的弟子到來。
如今話已說出,再也收不回來。可是將這位,日後鐵定大有前途的同門師弟得罪了,真是何苦來哉?
而除了對方內門弟子的身份之外,對方的年紀更加讓錢明的臉色難看。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全身毫無修為,這男童要麼是身具絕頂的修行資質,要麼就是門中那些老怪物們之中,其中一位的後輩子嗣。
若是資質絕頂,必然有宗門大力培養,從此地位超然,若是長老的後輩子嗣,那肯定會被那些老怪物們照顧有加,同樣能量不小。
這兩條,無論哪一條都不是他錢明能夠輕易得罪的。
正當錢明有些不知所措,麵對這小小男童的問話,不知如何收場的時候,顧判輕輕扯了一下李四喜,低聲斥責道:
“如何說話呢!還不趕快見過師兄?”
李四喜發起倔來,把頭偏過去,不答話。
顧判有些尷尬的陪起笑臉,正要給眼前這位穿著黑白道袍的年輕弟子,說些軟話,陪個不是。
但是哪曉得此人卻是輕哼一聲,冷冷的朝他看過來,大聲嗬斥道:“令信持有者也是你能輕易訓斥的?你的信物呢?沒有也給本道爺滾下去!”
顧判聞言眉頭不禁皺的更深,這人,怎麼這般的不知好歹!
一改卑躬屈膝的模樣,他豁然站直了身體,冷冷的直視著眼前這青年修士,隨手把道宮雲符重重的拍在了他的手上:“說話客氣點,不要給臉不要臉!”
錢明冷眼一瞪,剛剛令信的持有者這般說話也就罷了,你一個隻能加入外門苦熬的狗東西,也敢跟我如此態度?
當下,一臉怒容的錢明就要發作起來。
不過這邊通天階旁的情況,還是引起了其他道宮弟子的注意,當下一名同樣身穿黑白二色道袍,但是卻頭插玉釵的年輕女修士聞聲走了過來:“錢師弟,何事在此喧嘩?”
正欲發作的錢明一聽這女修士的聲音,頓時臉上一驚,立刻收斂了怒容,轉身賠笑道:“雲師姐,有個刺頭兒剛剛上來,師弟我正要教訓一下,去去他的桀驁呢!”
說著,還狠狠的剜了顧判一眼。
那位身姿婀娜的雲師姐走到近前,正欲開口說話,不經意間卻瞄見了錢明手中的道宮令信,不禁輕咦一聲:“咦!道宮令信!這一屆如此之早居然就有內門的弟子前來了麼,真是讓人意外!”
這長相清秀淡雅,看起來頗為不俗的女修士的聲音甜甜糯糯的,十分好聽。一直繃著臉的李四喜頓時就回過了頭來,他盯著這女修士看了兩眼,這才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位姐姐才像是神仙中人嘛,剛剛不知道是哪條野狗上來就叫俺們‘滾’,俺四喜還以為是來錯了地方哩!”
“簡直胡說八道,雲師姐,這小子……”錢明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黑!
他急待爭辯,不過那位仿佛不食人家煙火的雲師姐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然後回過頭來笑著對李四喜道:“這位小兄弟,那令信是你的?”